秦楚轻面色宛若坚冰,冷哼着甩袖离去,秦安安打量了几眼,也跟着离开。
秦楚言微笑着看着大开的茶馆门。
我回来了啊。
你过得如何?
贯甲握剑威慑八方的你也学会寄人篱下了啊,辗转他人身下的你很“幸福”吧。他满是恶意的揣摩着,黑眸中爬满了缠绕着黑色雾气的藤蔓,表面却偏偏风度翩翩。
*
月上枝头,夜色如泼墨浓染。
涟漓和衣而卧,白烛陡然被风吹灭,一具尚还带着冰凉露气的身体凑了过来,涟漓眸色一深,看着眼前黑影:“你下山了?”
他身上天生有股青竹的冷香,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认出这是谁。
“漓,我问你哦,我们认识几载?”
“几经辗转,应有八载之多。”她回答。
“我再问你哦……你当真对我无感?”他嗓音带了些脆弱的哭腔,让人心软。
“自古师生不可生情。”
“可是你说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为什么我不能打破这句话。”
她沉默了。
“你说话啊!”
“秦楚言,你还不懂吗?”他心脏一停,听着她的声音渐冷,黑暗都掩藏不住她视线的冷漠,“痴嗔贪念,众生皆苦,你必须学会长大。”
“……你为什么不反对那圣旨?你完全可以的。”男子软了下来,委屈的语气传来,涟漓丝毫不动容,只声说道。
“皇命不可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传来有些沉闷的话语:“你坚持你这句话吗?”
涟漓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当然。”
“好,我记住了,你也请记住你如今说的这句话。”他闪身离开,白烛的火焰重新亮起,钻着凉风大开的窗户被他体贴的关上。
远方,一男子轻轻的落在房顶上,容颜精致,墨发飞舞,微微侧头看向那亮着淡淡灯光的房间,晶亮的眼底闪着苦涩的泪光,。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温柔了。
谢谢你,我会听话,我会学着长大。
想着,他神情恍惚,到当年。
——男孩采了一朵他认为最美丽的花送到双手捧书的女子手上,甜甜的笑着:“我喜欢你呀。”
“楚言别闹,你还小,不懂什么叫喜欢。”女子微皱眉头,但还是将花夹在了书中。
男孩看着她的动作,笑的更加开心。
——“为什么我一定要学这些?!”男孩略蜕青涩,一把挥下书桌上的砚台。
女子温和的笑着,脸上的鬼面具仿佛都变的柔软:“因为楚言要保护母妃,保护我,保护这个天下啊。”
男孩暗自对自己许下誓约,他要保护她。
——“漓,我这样真的没错吗?”一身白衣的男子手提着染血的剑,颤抖无助的看着她。
身后是几个土匪的尸体,那是南山上的草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有罪之人,死不足惜。”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度直直的传到了他的内心。
秦楚言回神,暗笑一番,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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