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笑得更开怀了,轻轻媚媚带着丝丝雾汽的笑音传入他的耳膜,令他忍不住心尖颤抖了一下。
“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他听见美人儿如是说。
“…”
美人儿继续盯着他,眉眼弯弯道:“我能当上警探,是因为我的能力摆在那里。至于其他的…,只要不说出来,怎么样都不重要,不是么?”
“可你却在我面前说出来了。”端方严正的青年神色愈发严肃。
“那你会说出去吗?”美人儿冲他轻轻眨了眨狐狸眼儿,水滢滢地,带着流转的电。
方清猛不防被电了一下。
他下意识挪开目光,压低声音道:“不会。不过这种话你不要到别人面前说。”
沈浪眸色微动,笑了一声,应下了。
“我还想问问,小朋友,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方清眉心紧蹙:“不要说不相关的事情。”
“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方清略微沉吟,缓缓道:“有过一个,女孩。”
“就一个啊——”沈浪拖长了声音,笑意撩人,“不可思议呢。”
方清被她的语气弄得微恼:“只有她最明显。”
“你答应她了吗?”
“没有,后来她死了。”
“死了?”沈浪遗憾地摇摇头,“真是可惜。方便跟我说说她的死因吗?”
方清眸色微冷,有些忌惮地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沈浪抬起通透滢白的指尖轻轻吹了吹,挑眉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相反地,我是上面派来帮你们调查的警探,告诉我对你没有坏处。”
方清依旧皱着眉犹豫。
沈浪见状笑了笑,柔荑轻轻扇着风,道:“你看看,我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不愿意告诉我,又怎么能让我把我的工作内容告诉你呢?起码,我们得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他眉头微微舒缓了一些,“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沈浪收回目光,淡淡道:“那我们就没法谈了,小同志。”说着就整理了一下裙摆要起身。
方清瞳孔微缩,又是后退了一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说。”
沈浪听清了,但存心逗他:“可以重复一遍吗,我没有听清哎。”
“我说…我告诉你。”
沈浪水滢滢的眼底笑意缭绕加深,又重新坐了回去:“洗耳恭听。”
方清咬了咬牙,开始叙述那个女孩的死因…
“那天她就倒在我面前,手腕割了很多道,…都是毒贩害的。我还记得当时的时间是…去年8月30号,下午四点左右。”
沈浪掏出记录册和钢笔,垂眸快速地记录着。
方清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道:“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被人骗去夜|店,又被强行注射了毒品,每次毒瘾发作她都痛苦不已,为了不拖累家里人,她选择了割腕。”
“所以,这是一例特征明显的自|杀案。”沈浪合上钢笔盖,长睫微垂,漫不经心道,“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当初为什么会被骗去夜|店——一个成年人,防范意识还是如此薄弱,我认为这比「夜|店里有毒品」更值得在意。”
方清闻言,挺拔的身子竟然抖了抖,声音带上了一点晦涩:“她是因为我才上当的…我脱不了责任。”
“方便说说吗?”她抬起眼,红唇微翘,噙着比风还温柔的笑容,眼底却透出犀利和审视。
方清恍惚了一瞬,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骗子告诉她,——我在夜|店被打了。她心里着急,连多想一下都顾不上,跟着就去了。”
沈浪微怔,笑了:“骗子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心上人是你,你想过没有?”
“想过。”方清摇头道,“但是没有办法,谁也不知道当初骗她的人在哪里,——骗子全身而退了。”
“从那以后你就恨上了毒|贩?”
“…沈小姐。”他忽然摆正表情,严肃地凝视着她,“难道毒|贩不该恨吗?他们做尽了坏事,把那么多家庭搞得乌烟瘴气…或许你认为碰了毒的人就该死,但就像这个女孩一样,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她何其无辜?”
沈浪眼神平静,听完也只是耸肩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不强求你能接受我的想法。同样地,如果你想要改变我的想法,最好能拿出充足的例证,不然我会认为你只是被主观情绪所左右。”
沈浪说着,歪头笑了一下:“毕竟,你是迫切地想要知道我的工作内容,不是吗?”
方清抿了抿唇,有些迟疑地点头:“…你说得没错。”
“如果你认可了我的话,那么我接下来会告诉你我所调查的案子——它的详细经过。”
方清眸色微沉。
…
…
“大概…就是这些了。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方清摇摇头,眼神有些复杂:“你告诉我这么多,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沈浪轻轻笑了:“现在想到我了?那我刚才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捂住耳朵?”
方清眸光微黯:“…很抱歉。”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抱歉了。”美人儿优雅地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眸,莞尔道,“不过没关系,这些道歉我就收下了。”
方清奇怪地盯着她,似乎有些不解,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
“谢谢夸奖。”她轻巧的笑将尴尬的气氛冲散,让人觉得恍若春天降临。
“这算什么夸奖?”
“能在别人眼里有别于芸芸众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方清微怔,望着她一言不发。
沈浪又转过眼神,指着办公室的门笑道:“你不进去了?”
“嗯。”
“那我要进去了,还要跟你们指挥员谈点事情。”
方清目送着她推门进入。
在慢慢关上的门缝里,他窥见指挥员伸长了脖子侧耳偷听的熊样。
方清:“…”
想起来了,指挥员还没结婚,至今还是个光棍。
…
“跟我们小方同志都聊什么了?”沈浪一进门,指挥员就忙不迭开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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