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劳烦无忧侯了……”
李纨怯生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
李昭轻笑一声，说道：“此事于我易尔，倒没什么劳烦。况且先前也是本侯应下，如今那人既然跑了，也算是本侯识人不明。”
先前李昭帮贾兰安排了一个落第秀才来教导他，只是荣府遭遇了这么大的危机，那秀才抄家当时便跑路了，生怕晚一点自己也会被抓起来一样。
当然，这事情其实也早在李昭的盘算之中，这不正好借此机会，来再帮贾兰介绍一位新的先生，顺便……
被那灼灼目光炽烧着，李纨哪里能承受得住，慌忙避开眼去，又莫名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是了，她这些日子以来，都不知有几回，做梦梦到李昭的时候。
那些绮梦中的画面，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因为每回梦醒来后，便都需要沐浴更衣，才能洗去身上的气味与痕迹。
更甚至前日还有一回，在桶里泡着泡着，又回忆起了那些画面，自己便不知不觉动起了手，然后又陷入了那荒唐的境地中。
若非是素云在外敲门惊醒了她，她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清醒过来。
而面对着溅了满地的水，她也解释不清，关键是素云作为心腹丫鬟，哪还能不了解她的情况。
或者也可以说，她根本在素云面前藏不住自己什么秘密。
就比如说哪日要是说了梦话让她听去了，还不是迟早要泄露给她？
她心里头其实也想过，要不要把事情直接与其说了，让素云分担一下。
其实她也晓得，自己现在入了魔一般的样子，除了被那回亲历勾得确实渴了，也是因为心里面藏着事儿，无人述说，然后给自己压力太大，于是便精神衰弱，免不了就会被这心魔有机可乘。
若说这贾家，除了儿子外还有个她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也就是素云了。
李纨也相信告诉了她，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只是几次面对素云犹犹豫豫地，都没能将事情说出来。
如今再看到李昭，她心里头其实从刚刚开始便有些把持不住了，只是靠着这么多年坚持锻炼出来的毅力在苦苦支撑着。
“珠大嫂怎么了？”
眼见李昭突然要伸手过来，李纨连忙抓住旁边的梁柱撑住身体，然后勉强笑道：“不碍事，侯爷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高兴，高兴过了头……”
李昭也不强求，收回手笑道：“珠大嫂真是一片拳拳爱护，希望兰哥儿将来出息了，不会忘了珠大嫂在背后的付出。”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正常的话语，但注意到李昭的眼神，还有那略带轻佻的语气，李纨总感觉这其中暗含深意。
所谓背后的付出，难道是指自己和他……
李纨羞恼着摇摇头驱散那些念头，这时却又听到那边屋里传来贾兰的读书声，倒是让她脑中瞬间清明，也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
这里并非是在宁国府中，当然也不是李昭的无忧侯府，为免落人口舌，李昭选定的却正是他给贾兰推荐的这位新老师家中。
对方作为一个举人自然是不缺钱的，但有求于李昭的地方可是不少，所以李昭一下示意对方就乖乖上钩了。
此时李纨看了李昭一眼，微微蹙眉却又有些忧心道：“如今就怕，若是老爷、太太的事情，会牵涉到兰哥儿身上……”
荣国府被抄家，贾政、王夫人先后都被捉了，而经过审查，念在其二人的确是不知晓甄家密谋之事，也并未参与其中，所以法外开恩，只是一个革职查办、一个剥夺诰命。
反正荣国府是肯定回不去了，除了贾政外，依然是暂居在宁国府里。
也是因此，贾兰要求学自然也不好在那里烦扰别人，只能自己到外边来，李纨不放心也只能跟着，才有了这么一出。
而甄家的案子还未尘埃落定，还得看“二圣”的斗法结果，所以这事情也不算完全结束。
李纨最担忧的，就是贾兰受到此事影响，若是往后不被录用，便是书读的再好又如何？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贾家祖辈积累下来的功绩还未完全消磨完，就算只看在元春和小皇子的面上，皇帝也得考虑一下法外开恩。
何况老太太还在，尽管她更在意的是宝玉，有什么事情肯定也是先考虑他。
所以她现在也很期望贾政、王夫人那边能够就此平安无事，至不济，往阴暗一点想的话，那就是事仅止于他们头上，由他们去背负那些后果。
如此才能确保贾兰无忧，往后才能有希望，甚至若是贾兰真能科考高中，那还能帮助荣府充换新生，她这些年的坚持，也算是有了意义。
便是曾犯过那样的错事，那下了地府，再见到贾珠，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了。
否则的话，她活在人世的最后期望就都没有了。
再加上如今，她还失了清白，若是遭受连番打击，感觉无颜去见贾珠了，因此轻生都说不定。
贾兰若是没法走科考的路子，难道让他去从军？
若是什么都做不了，她还能靠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
只是带着儿子相依为命下去的话，她还没有这么大的心。
李昭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手轻轻搭在她肩头，低声宽慰道：“珠大嫂且放心，此事天子也不会扩大，说不得为了彰显恩德，反倒等将来兰哥儿科考时，还能有所关照。”
可不得关照么？
要从他与李纨这层关系来算，那贾兰也算他的便宜儿子，也就越等于是皇帝的便宜皇子，肯定要照顾啊。
李纨察觉到肩上的手，身体微微一僵，但最终还是没有甩开。
她不动，李昭当然也不会动，还故意轻轻摩挲了一下，引得这寡妇心头暗恼，却是一恼对方轻薄不敬，二恼自己不争气，身体居然就这么起了反应。
她忙要遮掩，转过身想找个借口溜开，哪想到李昭突然将她按住，随即便霸道地强吻上来。
双唇被噙，李纨刚提起的挣扎之意瞬间便消失殆尽，身子也软软地，如化作了一滩泥水。
李昭再放开，却见她已是雾罩双眸、迷离失措，哪里还有一丝反抗之意。
而依托着此时重新浮现的片刻清明，李纨轻呼了一声：“莫要——在此处！”
“那在别处便可？”李昭看她这反应却也不急了，先挑逗一番。
李纨摇头争辩：“不……都不可……”
“珠大嫂可知，本侯有多想你？”
李纨如同沾染到了魔物，又想抽开，又竟有些舍不得，浑然忘了此时处境、环境，直到身上件件剥离，又被李昭扳过身去，撑着墙根，不经意看到里头的贾兰，才倏然回过神来，又慌忙再要挣扎。
“嘘！珠大嫂可得小声些……”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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