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宫中秘事
“是何人？”钟德开口问。
“九皇子。”
陋室中。
三人虽对坐在矮几前饮茶，表面一派祥和。
沈莫言依旧轻摇折扇，轻描淡写的回了钟德的话。
随后便打量着王君平，又道：“君平兄可曾听说过九皇子？”
王君平摇摇头说道：“未曾听过，我这乡野村夫怎么晓得宫廷内的事情。”
沈莫言闻听此言笑了笑，收起折扇端着茶杯饮了一口说道：“也对，毕竟平城远离京都, 不知道也正常。”
钟德打趣道：“您可别逗了，谁不知道这九皇子三岁早夭。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圣上下旨皇城内外皆不可谈论此事。咱们这就是在屋里说，这要是传出去，你这脑袋还不够砍的呢。”
沈莫言笑道：“怎么着，你还打算出卖好友啊。”
“那倒不会，但出门在外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钟德说着话端了杯茶递给他，顺带递了个眼神, 示意他莫要多言。
可沈莫言却不为所动, 继续摇着折扇说道：“如今距离皇城十万八千里。就算传出去还没等捉拿我的人过来，我早就溜之大吉了，怕什么。到是君平兄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关于九皇子的事情？”
王君平到是无所谓的笑道：“看沈兄这般，若不一吐为快就怕是心有不甘，若想讲那便讲吧。”
沈莫言一听这话，将折扇贴在唇边，只露出一双狐狸眼来，神秘兮兮道：“这事啊，还得从后宫发现巫蛊之物讲起……”
龙蜀国三十三年，这个年份确实不算吉利。
几日不吃不喝的钦天监，终于在黎明时分将这几日夜观天象出现的异端，整理成奏折呈于皇上。
折中呈现的内容写着：后宫之中妖孽横行，恐为祸江山。
而且接连几日皇上噩梦不断，总是在梦中梦见有人追杀他，或者是看到盘旋在半空中的飞龙被利箭射死。
不仅如此，后宫中总是会遇到嫔妃流产或者突然落水的事情发生。
钦天监断定后宫中必有妖物，想解决此事需要肃清后宫整体搜查找到妖物，做法祛除。
那段时间阖宫上下人心惶惶, 宗人府带人按寝宫排查妖物所在，结果就在排查到懿贵妃寝宫的时候，在她床底下发现了刻有皇上生辰八字的草人，上面插着银针。
当时，皇上和懿贵妃一直恩爱有加，再加上懿贵妃天生性情温婉与世无争，虽位居高位也一直是谦和有礼。
她父在朝堂中也是位高权重的左相。
凭着她这等身份，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漏洞百出的事情。
为此皇上也是十分重视，派宗人府全面彻查此事。
这件案子查了接近一个月，无论人证物证皆指向懿贵妃。
不仅如此，在左相府邸还查出了密室中放着的龙袍。
这种狼子野心之辈皇上是断然不能留的，哪怕他再割舍不掉与懿贵妃的情分，也不能留后患。
当年懿贵妃的九皇子身患天花刚刚痊愈，母妃便成了后宫中为祸君主的妖孽。
可世人谁不知，左相向来忠心耿耿，为人更是谦和，虽位高权重却从未居功自傲, 对龙蜀国更是一腔赤诚。
但如今这件事一出，这左相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且有章法, 似乎是有人步步紧逼, 导致办案人员无法细查。
虽然皇上深知这其中定有问题，但一张嘴难敌悠悠众口，联名弹劾左相的上书比比皆是。
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懿贵妃赐毒酒自缢，九皇子被幽禁冷宫。
左相全家皆被满门抄斩。
紧接着懿贵妃曾住的沁阳殿，被天降的大火烧的一点也不剩，连带关押九皇子的冷宫也一并走水。
等火扑灭了以后，只看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经宗人府断定，这其中也包含了九皇子的尸首。
至此后，这件事便连同那被火烧的一干二净的寝宫，成了龙蜀国不能说的秘密。
沈莫言从头到尾将此事讲了一遍，随后他一收折扇说道：“这件事发生以后，虽然皇上不在被噩梦缠身，但一直郁郁寡欢。再加上太子那头蠢蠢欲动，边关战争频起，如今这龙蜀国是极其不太平啊。”
他侧目打量王君平，瞧见了他脸上虽然依旧淡定从容，可捏着杯子的手早就指节泛白。
沈莫言嘴角微微勾起，不在多言，只端着茶杯优哉游哉的饮茶。
“这件事如今提起来也过了二十几个年头了，当年百姓们要是在私下里提起这件事，早就被抓进衙门打板子了。”钟德叹息了一声。
王君平没有说话，只是压抑在内心中的愤怒情绪都快将他吞没了。
当年他还小，只是知道母妃被人带走，沁阳殿着火了。可其中缘由却也不大知道，但如今有人旧事重提，王君平深知这其中一定有缘故。
可他早已不再是什么九皇子，即使知道他们有意试探自己的身份，他也是断然不能承认的。
那个九皇子，早就随着大火一并死去了。
他只是王君平而已，有妻子有娘亲，这就够了。
随后他稳了稳心神，重新抬起头笑道：“原来还有这么个缘故，我竟不知道，怪我孤陋寡闻了。”
“没，只是这件事被压的重，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就是当今圣上知道九皇子尚在人世，便派人来巡，想将他重新接到宫中颐养天年而已，只是事到如今早已时过境迁，这九皇子现在下落何处尚未可知，只是瞎子过河瞎找一通罢了。如今朝堂之中奸佞当道，圣上又龙体有恙，这江山社稷最终花落谁家，是否易主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沈莫言一双狐狸眼盯着王君平，明里暗里的将朝中形式告知给他。
其实二人都是欲盖弥彰罢了。
沈莫言原是沈将军之子，那沈将军也是当年将九皇子带出宫的人。
现如今奸臣当道，太子党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
太子为人奸诈狡猾，不仅滥杀无辜，还罔顾律法，将‘为官不得从商’的条律废除，克扣边关军饷据为己用。
这一做法导致国库空虚，不得已将赋税提高，导致百姓民不聊生。
且他在朝中这般作为竟无一人抗衡。
沈将军虽年事已高却是开国老臣，见不得拼死打下的江山落在如此奸佞狡诈之徒的手中。
于是暗中派人寻找九皇子下落，想辅佐他成为抗衡太子党的另一波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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