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张燕的故事
我是张燕，是常山真定人，我从小没了爹娘，更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我只记得我姓褚，从小靠着偷鸡摸狗为生。
你们见没见过尸横遍野，饿殍遍地？我有！
你们有没有见过野狗分食尸体？我有！
你们有没有见过饿急的人磨刀霍霍冲向那些发臭的尸体？我有！
你们有没有见过强行抢百姓一年收成的官？我有！
你们有没有见过被杀，被抢了女儿和女人却仍然不敢反抗，只会苦苦哀求和无能痛哭的男人？我还有！
你们有没有见过因为干旱就要被活活晒死祭天或被推进河里给龙王娶亲的女孩？我还是有！
这些对于你们而言无法想象的事，对于我来说，都是很平常的。
将粮食交给当地的官府，献给县令老爷女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了，我也麻木了，但看着那些被强行带走的女孩，心里还是会有不忍。
而村中那些年迈的老人总会说：“早点走了好，与其献祭给老天爷跟龙王爷，还不如早点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可为什么非要让她们被带走，我们一个村子里的人难不成打不过那几个兵？”我的问题让村民们都不敢言语。
后来我才知道，蚂蚁是永远不敢撼动大树的，哪怕自己成千上万。
终于有一天，那个女孩要被人带走了，全村人仍然是默不作声，甚至有的女孩透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毕竟这鬼天气连续好久都是干旱，死了的人也有不少了，她们都不想成为下一个，但她们也知道，跟着这些人走的下场，也不是那么幸福的。
我看着那个女孩，第一次感觉出了不舍，我不想让她走，可那个年迈的老人拉住了我：“跟他们走，她还能吃顿饱饭，可她留下，只能献祭给上天跟龙王！”
“为什么只能跟他们走跟献祭？难道她们就不能选第二条路吗？”
“生在这个世上，女人就没有选择！”
“可我偏偏不信！如果真的有神仙，那么怎么还不下雨？老天爷怎么看不到那些死去的女人？”我的喊声惊动了所有人，他们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你居然不信神仙？”老人吓得全身颤抖，所有村民甚至跪了下来朝天祈祷：“老天爷，这是他一个人不敬您，与村子无关！您若生气就带走他吧！”
我与女孩对上了眼，那一刻，我们两个都知道，这些人，根本没了希望！直到村子里的女人死绝，所有人即将饿死，还会向神仙祈祷救自己。
那一刻，我顿悟了，我握紧手中的武器，我从未如此坚定自己的选择，我冲向了那群官兵，不管他们手中的刀会不会劈在我身上。
我只有一个念头，救下她。
经过一番苦战，我就如一只随时都会被踩死的蚂蚁一样，他们把我踩着脚下，不停的嘲笑着。
“这个傻子真以为自己能英雄救美？”
“一个快饿死的人，能有什么力气？”
我忍受着这些冷嘲热讽，听着村民们虔诚的祈祷，我笑了，我从未觉得如此轻松。
我拼命的站起，抱住一个官兵的腿把他推到在地，我冲着那个女孩大吼着：“赶紧跑，你赶紧跑！”
女孩看了看我，好像要把我记住一样，她看了看我，不舍的离去了。
那些官兵却没有要追的意思，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是个长相不错的女人就行，只要能带回去复命，是谁无所谓。
有一个官兵贪婪的看着女孩：“她跑了，我们是不是就能...”
接着，他们又抢来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却仍然在不停的磕头：“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他们想要再去追逃跑的女孩，一个官兵仍然被我死死的拽住腿，他回过头，无情的拳头砸在我身上。
“女人什么时候都有，但会反抗的狗很少！”一个官兵的提议彻底让我成为了他们的玩物。
他们不听的羞辱着我，我全身伤痕累累，我看着女孩逃跑的方向，仍然没有后悔！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我想，这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做的好事了吧！
那些无知的村民的样子和宛如禽兽般的官兵的模样永远的刻在了我的心里。
洒家这辈子，也算无憾了吧！
.....
当我再次醒来，确是在一个运着粮食的马车上，身旁是那个被我救下的姑娘。
“你醒了？”这时，一个改变我一生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
男人叫张牛角，也是河北人，是山贼，但不是一般的山贼，他劫富济贫，获得了不少村民的爱戴。
而我救下的女孩逃走的路上遇见了正发放粮食给一个村子回来的张牛角一行人。
女孩苦苦哀求，甚至要给张牛角下跪，这也打动了本来就心软的张牛角，当他们赶到村子的时候，正好看见被欺凌的我。
他们杀了那群官兵，并抢了官府，带着粮草准备回山。
我从未想过山贼会是好人，所以留了个心眼，与女孩一起跟张牛角上了山。
对于一个山寨来说，女孩就是稀罕物，如果不是张牛角，女孩可能就被侮辱了。
也就是那一刻，我决定习武，保护好了女孩，女孩也当了山寨的厨娘。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牛角劫富济贫却从未停歇，我也放下戒心，打算好好跟他一起干，也就些时间里，我跟女孩两情相悦，互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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