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书
周仁寿被侯大狗的劫盐行动惊呆了，也被劫盐后的效果震惊。按照周仁寿这段时间的观察，九层崖的盘族人，无论百姓兵勇，约有八千到一万人。但是在侯大狗劫盐后，人数翻了一倍，规模空前壮大。
这天，周仁寿无事，到训练场去看盘兵们训练。侯云正在下面指挥操练，侯大狗在高处观看。情况已大不相同，不但人数多了，里面参与训练的幼童也多了。这在周仁寿看来，完全是不可思议……
“侯大帅！”周仁寿竟然叫了一声“大帅”。
侯大狗扭头问：“先生，有事？”
“你这训练法可不行？”
“请先生赐教！”
“赐教可不敢！你不能把这些娃娃拉进来训练，他们不过是孩童！”
“先生不懂我们盘族人！盘族人的子孙，三岁就要上山，六岁就要学猎，十岁就能开弓！盘族人，没有孬种！他们不训练，官军来了，岂不是送死？”
“大帅要是真为盘族人好，这些娃娃就应该读书识字！知书达理的盘族人，官军怎么会来？”
周仁寿这话，侯大狗心里暗自发笑，但也不好反驳，毕竟他是站在了道德高地。“想让这些娃娃，不去打打杀杀，去读书，可以！你来教！”侯大狗反将一军。
“我来就我来！读书人，开化育人，此乃圣人之道！”
侯大狗用了激将法，周仁寿中计，正好达到侯大狗目的。侯大狗引了周仁寿下到校场，一声喊：“停了！”
侯云听见帅令，喊：“停！”所有人停了操练。
侯大狗站在校场高处，对着大家说：“好消息啊！周先生，要教我们盘族的娃娃读书识字了！”
“好！好！好！”校场上发出阵阵欢呼，这欢呼让周仁寿仿佛找到了价值，脸上露出喜色。
侯大狗又对大家说：“十岁以下，停止操练，出列！”
一帮子盘族幼童开开开心出列，跑过来，站在周仁寿旁边，把周仁寿团团围住。“大帅，不行！十二岁以下！十二岁以下，都得来读书！”
其实，此刻，侯大狗和每一个盘族人的内心，比周仁寿还要高兴。千百年来，囿于种种原因，盘族人读过书识得字的人很少很少，但读书的愿望，在盘族人心里从未湮灭。
“十四岁以下，出列！读书啦！”侯大狗直接把年龄提了四岁，又一帮子孩童出列。操练的盘族人，发出更大的欢呼声。这些正在操练的人，很多都是父子兄弟，互相告别，十四岁以上继续操练，十四岁以下，跟周仁寿去读书。
“周先生，您这是在九层崖献的第一计！侯大狗替大藤峡所有族人，谢谢先生！”
“哼！你别多想！我受圣人教诲，看这些娃娃可怜，才愿意教他们读书！想让我做你的军师，那是万万不可能！”
“来，感谢先生！”
侯大狗一招呼，所有在场的盘族人集体行大礼：“感谢先生！”周仁寿只好略一欠身，引了这帮娃娃离开校场。
至此，周仁寿在九层崖开了学堂，教盘族人的娃娃读书。
九层崖开学堂的消息传到李家寨，纪山心动了，就去找头领李文福，想让纪鸷也去读书识字。纪山和李文福说事，甜妹就和纪鸷在一起玩。
甜妹看见纪鸷背了一把弓箭。“纪鸷，你背着弓箭干啥？你是要跟着纪山叔叔打猎吗？你的箭袋呢？只有弓，一支箭都没有？”
“姐姐，这是我爹送给我的，有六十斤呢！你试试！”纪鸷把弓箭拿下来交给甜妹。甜妹接过这弓，使劲拉了一拉，弓弦动都不动。
甜妹问纪鸷：“我拉不动！你能拉动吗？”
纪鸷挠挠头，害羞的说：“我也拉不动！”
“你都拉不动，你背着干啥？”
“我现在拉不动，但是我一直在练啊！我爹说了，六十斤并不重，不用蛮力也能拉开！”纪鸷一边说一边给甜妹展示自己肌肉。
看着纪鸷瘦弱的身子骨，甜妹都逗笑了，“你这要练到什么时候？那一天你要是拉开了，纪山叔叔能给你什么奖励？”
“这是秘密！”
“什么秘密？还不给我说？”
“你能给我保密吗？”
“当然能，你快说！”
“我爹说了，只要我能拉开这六十斤的弓，就允许我上九层崖当兵。”
“你胡说！我爹不允许寨子里的人上九层崖当兵！纪山叔叔答应你，我爹也不会答应。纪山叔叔是骗你的！”
“这我爹也说了，只要我能拉开这张弓，只要头领同意，我就能去！我爹是不会骗我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拉开这张弓呢？”
“不知道……只要我天天练习，也许只要三年！”
“三年！三年后才能拉开啊！”甜妹笑的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也许两年，两年后我就能拉开！”纪鸷不服气。
“那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上九层崖去当兵啊？是为了一两银子？”
“不是！我一个小孩子，要银子干什么？”纪鸷的不屑，更引得甜妹笑起来。“你还知道你是个小孩子啊？你一个拉不开弓的小孩子，谁会要你当兵？”
“哼！肯定有人要！我爹可是大藤峡数一数二的猎人，我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儿！”
“净会吹牛！那你继续当猎人啊？当什么兵？”
“打猎没意思！天天就追些兔子，獾子，野猪！打仗才有意思！”
“那我去跟我爹说活，让他允许你去九层崖……”
“真的吗？”纪鸷好开心。
正说着，纪山出来喊：“甜妹，你俩进来！”
甜妹和纪鸷蹦蹦跳跳进去。
李文福说：“甜妹，纪鸷，爹决定送你俩，还有寨子里其他小孩儿都去九层崖。九层崖现在有个先生，十四岁以下都可以去读书识字。甜妹刚好十四岁，你俩一起去。”
“我不去！我就要和爹在一起，我就在李家寨！我自己现在认识很多字，都能替爹记账了，不用去……”听甜妹这么说，纪鸷不开心了，一直扯着甜妹，意思她别说了。甜妹想起纪鸷的心思，又说：“要去，就让纪鸷去！”纪鸷一脸期待，等李文福发话。
“不行！爹听说九层崖的先生，有大学问！你识的字，还没有一箩筐！除了记账，你还能干啥？”李文福扒拉了一口烟袋，“纪山你也去，带上李家寨的娃娃们，也好有个照应！”
“好！谢谢头领！”纪山忍不住，裂开嘴笑。
李文福瞪了纪山一眼，他能不明白纪山的小心思……李文福派娃娃们去读书是真，派纪山去表个态也是真，不投侯大狗，也不得罪侯大狗。
有了纪山叔叔保驾护航，甜妹才答应上九层崖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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