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我倒觉得他已经够收敛了。”
魏忠贤重重地哼了一声，慢慢向前方走去。
“李长澜实力之强深不见底，以一人之力对抗如此多高手，像他这种不合常理的存在，以往不要说见过，怕是就连听都从未听说过。”
“何况，我给了他权利，他也没出做什么出格事情。”
“直到如今，我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那些宫廷里典藏的书籍是有些珍贵，非朝廷高官所不能观看，可说到底也就是些许破书罢了，还能变成金银珠宝不成？”
许显纯皱着眉，说道：“义父，他会不是东林党派来的奸细？”
魏忠贤停下脚步，目光中很是不满。
“你在犯蠢么？东林党是天底下最恨不得除掉我的人，他若是东林党直接将我杀了便是，凭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又能对他如何？”
许显纯继续问道：“那依义父的意思？”
魏忠贤沉声道：“多了不好说，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李长澜绝对不是东林党的人。”
“最近有些东林党，将他认定乃是我派系内新增的重要人物，暗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准备计划针对他了。”
田尔耕眼睛一亮：“义父的意思是，让我们借刀杀人？”
魏忠贤摇了摇头，感慨道：“能借刀杀人自是好的，不过就凭区区东林党怕是还不足对付李长澜。”
“他们愿意自讨苦吃，我也乐得坐山观虎斗。”
顿了顿。
“再者，李长澜在我手下任职，以他的危险程度来说，固然是对我的一种威胁，可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有他跟着我，未曾不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
南镇抚司。
李长澜待在会客用的房间内，看向身旁张天师。
“这么说来，《道藏》一书中的诸多内容基本都是真实的，可真正实行起来，有些法门却是需要施用者先需得道门传度，授箓方可使用？”
龙虎山张天师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画符念咒等术法，除去自身修为如何之外，想要调兵遣将就如朝廷调动兵马相同，需要有相应职位，以及代表身份和命令的印、旗、令、剑等物。”
“大人，您若是想尝试法术修行，我可以为您挑选合适的日子，再喊来相应的法师高功，来为您传度授箓。”
李长澜听着张天师的话，有些意外。
“我可非你道门中人，你如此做会不会不方便？”
龙虎山张天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经过方才我与您短暂接触，我知道大人您对道教典籍颇有专研，绝非世间凡夫。”
“您虽不擅诸多术法，却专于经文至理，在我道门以往历史中，遇见合适的有缘人，私下传与术法，行个方便的事情并非第一次。”
“既然如此，就多些天师了。”李长澜见张天师如此识趣，自是客套了两句。
殊不知。
这位来自龙虎山的天师。
虽说是道门执牛耳的领袖，更是历代传承天师之名，却在朝廷中享有职位，也时常受皇帝命令修撰《道藏》。
他自不会对朝廷内部一无所知。
关于李长澜，更是早就从民间听过一些与其有关的传闻。
在来之前，他就好生交代了门内诸位弟子莫要妄动，甚至就连自己万一出现意外之后，下一代天师之位该由谁来担任的事情都嘱咐了下去。
现如今，张天师见李长澜只是询问术法之事，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大口气。
他已然明白自己只要认真办好传度授箓，此行便是顺利，无需再担忧生命安危。
另一边，身边有掌控道教事务的张天师在。
李长澜自然不会白白浪费，问了许多道门秘而不宣的隐秘，张天师不敢有所懈怠，一一详细回答。
正当两人聊了没多长时间。
裴纶站在大门外敲了敲大门，过来求见。
“什么事儿？”李长澜看向裴纶问道。
“大人，北镇抚司有个叫做凌云凯的总旗死了，这人地位不高却是魏公公的外甥，我们南镇抚司得到田指挥使亲自下令，让我们负责此案。”
“下官正好有些缘由，准备去北镇抚司办案调查。”
裴纶说出来由之后，便站在原地等待李长澜的命令。
李长澜是南镇抚司最高长官，但基本上就没处理过内部事务，都是甩手交给他来处理。
不过，裴纶也不敢这么贸然独自处理事务。
按照规矩，一些重要任务还是需要提前知会一声。
李长澜听到裴纶讲明缘由，微微皱眉道：“东林党和魏党这群人，可真是爱给人添麻烦，他们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裴纶干笑两声，没敢回答这个问题。
龙虎山张天师更是低头看着勾在一起的双手，蔫了吧唧的，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感觉，仿佛成了一个垂垂老朽的古稀老人。
他慢慢转动着双手食指，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等到回山后，要不要赶紧将天师之位传下去，免得许多绝学本领还没传下去，天师就在他这里丢了部分传承。
“行，去吧。”李长澜摆摆手，便要打发裴纶离开。
不过，李长澜不经意间瞧见身旁张天师模样，嘴角忽然泛起一丝笑意，轻笑道：“裴纶，你先等一下。”
“大人。”裴纶老老实实又走了回来。
龙虎山张天师抬起头，这才发现李长澜正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
顿时，脊背一股寒气涌了上来。
“大人，您这是？”张天师试探着问道。
“我听闻天师你不仅精于符箓法术，诵经科仪，内炼养生，更是在命理看相等五术之中极有研究，不如你帮我看看他的面相如何？”李长澜轻笑着指了指裴纶。
张天师看了看裴纶，略显犹豫。
“天师，你看出来什么就说什么就是，无需担忧。”李长澜知道张天师心有顾忌，于是特意出声提醒道。
张天师看了看李长澜，又看了看裴纶。
他转念一想，稍作思量之后，还是没敢将此事敷衍过去，免得李长澜事后找自己麻烦。
张天师朝裴纶招招手，让他自来近处，以便自己细细端详。
过了许久。
张天师显示朝李长澜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才敢说话。
“李大人，恕我直言，您这位手下印堂发黑，额头有一股浓郁不散的死气，近期怕是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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