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上工’大军如期出现。
李稳照常上工，还是药园。
不能因为有了金手指就立刻放弃往日生活习惯，否则一旦出了祸事，你就是最大嫌疑人。
因果磨盘让李稳有了苟活之宝。
只要寿元充足，他获取资源很容易，挂靠费问题终会迎刃而解。
低调做一个老六，很好。
不过，今日情形似与往日不一样。
众人到了药园，并没有被安排立刻上工。
一堆高阶度灵境修士将人群围住。
似出事了……
统管药园大小事宜的高执事脸色阴沉，杀人般的冷厉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许久后又匆匆离去。
高执事虽走，但围盯修士的高压状态，并没有解除。
“今天怎么了，老高吃错药了？”
“不知道。”
“听说是出了大事……”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不过大多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
“咦，你突破度灵二层了！”李稳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汪东来声音。
“嗯。”李稳点点头，“日积月累，侥幸吧了，今日发生了何事？”
李稳有些忐忑，他昨晚刚吃了黄玉参，今日就这般，怕是……
“我去打听打听。”
汪东来嘿嘿一笑，小心挪着步子，在人群中穿插。
出身乐天派的汪东来，养乐之念让他天性开朗。
只一会儿，汪东来笑嘻嘻返回，“查到了，赏我一颗冰蛋，如何？”
“明天给你。”李稳颔首。
汪东来吞了吞唾液，缓缓道：“是黄玉参，听说药园昨晚丢了一株十年份的黄玉参母株，老高大发雷霆，现正领着弟子搜大家的住所。”
李稳心中一个咯噔。
还真是黄玉参！
幸好他昨晚就将黄玉参吃了，否则今天要被抓个正着。
因果磨盘不是无中生有！
而是偷……不，是借……
说着，汪东来狐疑地拍着李稳肩膀，开玩笑道：“我说，昨晚刚丢了黄玉参，你今天就突破了，该不会是你吃了黄玉参吧。”
“什么鬼话，有那本事，我还用得着上工，早当大爷去了。”李稳随意回，心中更加忐忑。
汪东来尚且能如此想，那别人岂不……
汪东来继续笑：“不是便好。”
一段时间后，高士衡带弟子重新回返，似没搜出线索，让众人照常上工，但于昨夜突破的修士，被单独找出问话，李稳是其中一员。
“李稳，出身上古大宗斩妖宗，师父于三个月前病故，今日之前度灵一层，今天度灵二层，可有话可说。”
一间闭室，药园执事高士衡坐于前，两度灵三层修士立于两侧，李稳如傀儡一般僵硬站着。
李稳‘如实’阐述：“回高执事，之前我连续半个月在矿区上工，身体疲惫，但无形中也夯实了根基，近两日转到药园上工，工作由紧转松，往日的瓶颈在这压力转变中，骤然大松，于昨晚侥幸突破。”
高士衡点头，这种说法是合适且有根据的，心中将怀疑偷黄玉参的人选减少一人。
而且，以对方现状，突破非是必要，若其偷了黄玉参，该是偷偷卖出，以灵珠交挂靠费为上。
李稳逃过一劫。
多亏了汪东来的提醒，让李稳提前准备了措辞。
今后用因果磨盘，必须慎之又慎。
……
入夜，李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黄玉参一事算是过去，吃到肚子的东西，早已查不出。
但寿元减少的问题，如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如不能解决寿元问题，就算能交齐挂靠费，也不过多苟活十几年。
而且，修为突破还会减少寿元，简直离谱！
“到底何人在阴我……”
是的，李稳怀疑寿元减少是有人在阴他。
可他修为太低，对灵术一道所知甚少，根本不知手段。
斩妖宗一脉，如今本是苟延残喘，宗门典籍早已失传，李稳如今修的度气经，还是路摊货，至于灵术，就会一门低阶净身术。
一手抹脸，脸便干净了，早起时甚是方便。
“师父之死，也大有蹊跷……”
师父度灵三层，本能有一百三的寿元，但只活了五十九岁，就突然病故，也没见什么伤。
李稳隐隐有所察觉。
天一亮，掏出老母鸡下的冰蛋，在‘上工’大军中找到汪东来：“给。”
汪东来接过冰蛋，也如李稳一般用牙齿一磕，蛋液入喉，整个人抖了三抖。
“爽！冰蛋败火，高温蛋养神，你家的老母鸡，绝了！”汪东来伸出大拇指。
“就是个烂屁股。”李稳哂笑。
来到药园，李稳找到黄玉参区域的王管事。
“何事？”王管事闭目养身，照样不看人。
李稳掏出两颗灵珠，塞王管事手里，谨慎问道：“王管事，我对师父之死有困惑，师父五十九而故，没大伤大病，这世上有没有无形中减人寿元的灵术，甚至在人修为突破后，寿元不增反减的。”
王管事度灵六层，算是李稳接触人中，修为最高，学识也最渊博的，如昨日的高执事，他根本说不上话。
接过两颗灵珠，王管事猛然睁开双眼，如鹰般的圆眼让其威势一增，他一手握住李稳脉搏，又屈指点在李稳心脏处。
显然，王管事看出李稳非为师父所问，而为其自己。
良久，他才皱眉道：“竟是子母嗜元蛊……”
“子母嗜元蛊？”李稳惊住。
“不错，出身蛊灵宗的子母嗜元蛊，此蛊有子母双种，以子蛊种于人心，无病无灾，可悄无声息夺人寿元，且会随人修为增加而食其寿元，人死后，子蛊一同死去，并将吞噬的寿元反馈母蛊。其主可用母蛊作药引，制长寿大药。”王管事缓缓道，脸色严肃。
“我这算被人阴了，靠山宗该为我出头吧，有救吗？”李稳慌了。
蛊夺寿元……一听就有点可怕。
王管事摇头：“嗜元蛊的子蛊位于心脏，外力击杀子蛊，会伤及心脏，除非找到母蛊并将之杀死，方能解除症状，就算最后解除，你也会寿元大减。”
“但这是有人主动阴我……”李稳尝试道，靠山宗身为人道十二宗，肯定有解除子蛊方法，估计代价太大，对方不愿……唉，心凉了。
“不急，我会将你的情况上报宗门，宗门会与蛊灵宗联系，不过我猜对你出手的不会是蛊灵宗弟子，子蛊嗜元蛊乃邪蛊。你最好先收个徒弟，传承斩妖宗衣钵，你死后，子蛊反馈母蛊寿元时，我宗门高手会借机寻到母蛊，为你报仇。”
或许是想到所说之话有些残忍，王管事又道：“该事上报后，宗门会发布庇护斩妖宗任务，会有弟子专门寻找母蛊，你未必会死。”
蛤？
李稳人晕了。
这世界活着，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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