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是说着，也转过了身，和南宫玉走着相反的方向。可是，才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终是觉得南宫玉好象是太冷了。可是，当她回过头来时，南宫玉的背影却已经消失在花枝树影中。
午后，京城的市集人来人往，市集中心显得非常热闹。然而，往日最为繁华的歌舞坊红歌台此刻却门庭冷落，只有那么三两个客人，几乎是门可罗雀了。
这几个客人还不是来听戏的，而是来找姑娘的。
红九娘坐在院落之内唉声叹气时，穿着一身古代黑色男装的墨素心带着两个乔装打扮成小厮的丫环走了进来。
红九娘一看，跳了起来，拍拍裙子，马上迎了上来，却有些无精打采地向墨素心福了一礼道：“奴家见过四王妃！”不过两天功人，四王妃象变了一个样，她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墨素心微怒问道：“为何我的红歌台变得如此冷落？四爷不是派了人经营吗？我大哥也没过来看看吗？”那天大哥留下，四爷又向她作了保证，说要好好地帮她经营她的红歌台。还说什么她只要在家里数钱就行？
那男人和大哥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是敷衍她，将她赶回家罢了。幸好她今日出来看看，不然还不知道这红歌台是不是马上要倒闭了。
红九娘没有任何神气地挥了一下手里捏着的帕子说道：“四王妃有所不知。这本是太子殿下经营的红歌台，生意红红火火，和玉池阁，大琴阁排名并列为三大歌舞坊。可如今太子殿下转手让给了四王妃，四王妃偏偏又一手烧了那些歌妓和舞女的卖身契。如此，她们哪里还肯留在此处？自然是另谋高处去了。连当家花旦，歌妓和舞女都没了，剩下些没处去的，姿色平平，唱腔舞姿技艺都是下等货色，哪里还有大爷肯到这里来花银子？”
“那些歌女和舞女都到哪间歌舞妨去了？为何我们不另外招工？”墨素心问道。那天她以为将卖身契给回那些女子，那些女子可能会更加开心地在这里打工呢。原来竟然走得这么干净，可见人不一定知恩图报吧。
“回王妃娘娘，她们大多是去了玉池阁和大琴阁。如果另外招工，那也得要有银子啊。”红九娘一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唉叹。
“那现在最红的歌舞坊是哪一间？”
“玉池阁，其次是大琴阁。”
“那好，你带我到玉池阁去瞧瞧。”她想先看看其他红火的歌舞坊如何经营，再想办法经营红歌台。
“好。但是……王妃娘娘能不能等奴家换个装？”红九娘屈了屈膝。
“你还要换装？”墨素心有些不解。
红九娘脸上现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娘娘，奴家和她们原是死对头，一向抢生意抢人多有得罪，所以嘛……嘿嘿！娘娘是个聪明人。”原来这红歌台原是太子名下，所心红九娘平日做人自然嚣张惯的，得罪人多称呼人少。现在换了主子，她连出门都不敢了。
“那好吧，你快点。”
墨素心等了好一会儿之后，红九娘才出来，出来时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曲腰驼背的老太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有必要吗？你怕被人认出来？很多仇家吗？”墨素心失笑问道。
红九娘道：“有！奴家如果是到别的地方去自然不必装扮。但是，到玉池阁去嘛……那玉池阁的白玉娘子要是见到奴家，绝不会放奴家进门的。”
“走吧！”墨素心其实也可以自己去，但这个红九娘可是这个行业的经营行家，所以才想带上她。同行如同敌，看来这话说得没错。
玉池阁。
远远地，一阵仿似黄梅戏的古典戏腔传来，让墨素心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这黄梅戏虽然节奏也慢得让人抽筋，只适合上了年纪的人听。但这古典的戏曲即便是在中国的现代也还是有唱的，所以她听来有一种亲切感。
而这玉池阁的门外并无一些穿着妖媚豪放的女子在招揽男客，只有两个青衣小厮站在门口处对进去的顾客恭敬地表示礼貌。
玉池阁三个字更是玉白色的字体镶嵌在一块墨色的牌匾上，字色清新，字体清秀，没有一般风月场所的慵俗和色情感。
墨素心走到大门口正想踏入门内时，没想到右手边突然伸出一把纸扇来，拦住她道：“谁啊？借开！让我们家侯爷先进去。”
墨素心回头，一个尖嘴喉腮的打手家仆类黑衣男子手上拿着一把纸扇拦着她，想让跟着他的一个矮胖中年锦衣男人先进去。
站在门口的两个青衣小厮一见那矮胖的中年锦衣男人，似乎是象见到了财神爷一样，立即眯眼点头哈腰地先请这中年男人入内道：“番侯爷请进！”
原来是番侯爷！墨素心看这男人肚子突出，膀大腰圆，又矮又肥，油光满面，象个腰缠万惯的土财主，倒也懒得跟他争进门的前后。
只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连入门也要争一争，摆一摆，纵容下人如此横行霸道，这种人还能活得好好的，也算不容易了。
红九娘在她耳边说道：“这人姓番，叫番长寿。他可是大有来头的京城土财主，有人传他银票多得可能用来烧。他是侯爷又是兵部侍郎，和太子来往密切。以前他是我们红歌台的常客，这时侯却到玉池阁来了。虽然他喜欢听戏曲，但一般也只有晚上才会出入歌舞坊。似这般日间出来招摇的时侯极为少见，因为日间他是要上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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