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和宋尚义相隔五六米站立。
冯君松手丢掉了大刀，从枪盒里抽出了盒子枪，举起枪、打开了保险。
石楼山岭醉人石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冯君的脑海。
冯君眼里泛着泪光，嘴唇也有些微微颤抖。
她手腕轻轻一点，“啪”地开了一枪，宋尚义右腿中弹，血流了出来，他腿一软，忙用大刀撑在了地上。
冯君又一扣扳机，“啪”一声，子弹又打进宋尚义的左腿，宋尚义双腿一软，“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
冯君的枪口对准了宋尚义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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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政委扶着秦连长慢慢往东走着。
秦连长兴奋地道：“杨政委，昨晚打得那个叫过瘾啊！我一上去就先干掉了两个鬼子！你别看冯排长是个年轻女同志，她发明的那两招还真好使，要不然前面七八个鬼子往上扑，稍微慢点撂翻鬼子就叫他们围住戳成窟窿了！”
杨政委微笑着点头听着，他道：“那你打死了几个鬼子啊？”
秦连长站住了，想了一下道：“没数！不下十个吧！”
他又往前走去，道：“王团长他们在西山上打东面山上的鬼子也叫过瘾！我走过去站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痛快！要不是胳膊疼，我也要扔几颗手榴弹过去！”
杨政委笑道：“是啊！我那时也在东山下看着呢！”
风儿“呼呼”地吹着。
这时西山顶上隐隐传来一声枪声。
杨政委站住了，道：“你有没有听到一声枪响？”
秦连长道：“好象是响了一下，听得不太清！”
杨政委有些放心不下，道：“三连长，你先慢慢走，我到西山上看一下！”
秦连长笑道：“政委，你不用管我！”
杨政委转身向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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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顶上，山风“呼呼”做响。
宋尚义手拄大刀垂头跪在地上。
冯君慢慢垂下了持枪的右手。
冯君转身向东边走去。
她想到了中统西安站唐主任办公室的场景——坐在办公桌后的唐主任手举一份表格道：冯小姐，你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中统的一员！还有这一份是你的签名入党申请，不管你是立了大功还是背叛党国和中统，你都会被正式列为国民党员，除非你表现很差完不成任务，这张入党申请才会无效！
冯君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些许无奈的微笑，把枪插到了枪盒里。
宋尚义拄着大刀抬起了头来。
冯君走到了刚才靠的那株小树下，靠着树坐了下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半截铅笔和一个小本子。
冯君想了一下，写了起来。
她写道：这封信请看到的同志转交给杨政委。
冯君抬头看了一下远处浓云压来的天空，又低头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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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政委走到较缓的坡下，大步向上登去，他刚登了十几米，就听到有人叫：“政委！政委！”
杨政委站住扭过头一看，只见小陈骑着枣红马从东边跑来。
杨政委道：“啥子事嘛？”
小陈翻身下马道：“政委，队伍已经集合好准备出发了，我半天不见你过来就过来叫你！”
杨政委道：“好罗，不要罗嗦喽！把小红放在山下，跟我到山上看一下！”
杨政委说完，又大步向山上登去。
小陈无奈，只好转过身来摸了摸枣红马，对它道：“你乖乖在这里呆一会儿，我们马上就下来啊！”
说完，转身向山坡上跑去，叫道：“政委，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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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尚义跪在地上，他用刀撑着咬着牙想站起来，刚撑起了半个身子，却“嗯”地闷哼一声趴倒在了地上。
树下，冯君写着信，她又写了两行停下了笔。
冯君把铅笔装到了口袋。
风儿吹得发丝挡住了她的眼眉，冯君用手轻轻拨开了发丝。
冯君站起来，在旁边找了一个小土块，回到了树下，弯腰放下手中的小本子，将那个土块压在本子上。
趴在地上的宋尚义有些疑惑地看着三十米外冯君的举动。
冯君压好了本子，直起了腰来。
她从枪盒里抽出了盒子枪，打开了保险。
冯君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将枪口对准了胸口。
趴在地上的宋尚义看见冯君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睁大眼睛伸手大叫道：“三排长，不能啊！”
冯君听到了宋尚义的叫喊，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扣动了扳机，“啪”地一声闷响，一缕鲜血从冯君胸前冒出，冯君手一松、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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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政委正奋力向上登着，小陈在他身后五六米处。
山顶上突然传来“啪”地一声枪响，清晰可闻。
杨政委怔了一下，抬头望了一下还有十几米就到的山顶，手脚并用地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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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的宋尚义望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冯君，痛惜地“诶”了一声，用手拍打了一下地面，慢慢将脸贴在了地上。
杨政委爬上了山顶，他首先看见了离他十几米远的宋尚义，忙跑了过来。
宋尚义抬起了头来。
杨政委跑到宋尚义跟前、蹲了下来，他急切地道：“你伤到哪里了？”
宋尚义急切地道：“政委！我受了一点儿伤，不要紧！”
他伸手一指道：“你快去看看三连的三排长！”
杨政委扭头望过去，看见了那边躺在地上的冯君。
这时候小陈也喘着气登上了山顶。
杨团长扭头叫道：“小陈，这里有个伤员，你尽快把他送下山去！”
小陈跑过来道：“是，政委！”
杨政委站起来，向冯君跑去。
他跑到了冯君跟前，蹲下来，抱起了冯君，轻喊道：“小冯同志！小冯！”
冯君清秀美丽有些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反应。
小陈蹲下来对宋尚义道：“来，我背你下山吧！”
他挡住了宋尚义的视线，宋尚义挥手道：“你让开！等会儿再说！”
小陈有些纳闷地站到了一边，他抬头望了一下乌云盖顶的天空，有些担忧。
杨政委轻轻地放下了冯君。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摘下了帽子。
宋尚义看着杨政委的举动，“唉”地一声垂下了头。
小陈低头道：“同志，我背你下山吧？”
宋尚义道：“不用！”
他爬着转过身，向坡边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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