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二妮就在折腾家里的山羊了,水牛太傲娇,挤个牛奶跟要命似的,而且好像还故意欺负二妮,换二郎来它就乖乖的,二妮一碰就跟踩了地雷的。
二妮好不容易在山羊这里找到了安慰,想着用杏仁煮了羊乳,再做乳酪吃。走到正院的时候就见到赵氏站在最东面的墙角下。
九月份开始,赵氏的床特意被搬到了楼下,一是雯娘伺候方面,二是来来往往来看望的人也方便。
楼下原来的书房,现在成了赵氏的产房,和雯娘的屋子紧挨着。
二妮见到赵氏站在小树下,还高兴地说,“娘,你别吹风哦,如今天开始冷了呢,我把羊乳送回屋子就来扶你进屋啊!”
二妮把木桶拎回了厨房,去赵氏屋子里找了件外衣回来,就见赵氏扶着腰,手拽着拳,二妮压根就忘了刚刚赵氏没回复她的话的事儿了。
“娘,你怎么了?怎么都是汗啊?”如今也是秋季了,夏衫都换成夹袄了,哪里还能是热得呀。
二妮见赵氏满脑门的密密的汗珠,扶住赵氏,赵氏的右手一松,二妮趁机握住,满手心的冷汗把她惊住了。
赵氏咬着牙,“娘还能站会儿,你找人去喊长生奶奶来,然后让你姐把热水烧上,剪子、布巾都准备好了,把剪子都用热水泡过!”
二妮已经吓得魂都没了,赵氏这般痛,没生过娃的都知道定是要生娃了,心慌得“噗通噗通”直跳,刚想大喊的心碰到赵氏咬着的泛白的嘴唇止住了,当事人还不知道怎么痛苦呢,她可不能乱了阵脚!
“娘,您坚持下,我先扶您回屋!”二妮的嗓子都有些变声了,谁能想到这生娃的事儿竟然就这么遇到了。
赵氏已然阵痛,左手撑着后腰,她的脊椎被压迫,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真是吃力。
到堂屋见到雯娘,二妮忙说,“我娘要生了,雯娘快来搭把手!”
雯娘手里放着衣裳的木盆都端不住了,匆匆扶住了赵氏另一只胳膊。
两人合力把赵氏扶到了床上,二妮这才跑出门喊了家里的丫鬟开始准备。
“啊!”二郎一听说娘要生娃了,整个人都惊叫起来,让大郎一记拍在后脑勺上,“别一惊一乍的,二郎带着三郎,别吓着他!”
小丫鬟赶紧去厨房烧热水,二妮想着剪子用热水泡还不定怎么干净呢,她之前试着酿了一回度数稍微高些的米酒,虽然比不上酒精的杀菌程度,但是总比没有好。
这边二妮把两把剪子放在米酒里泡过,又放在热水里泡上片刻。
那边长生奶奶和杨氏已经让青茂拉着跑来了,在这个过程中院子里只有来来回回跑的声音和门闩的声音。
赵氏一声不吭,二妮听说过生产的时候叫得越是厉害,费嗓子不说,越是费力气,不过想着赵氏刚刚惨白的脸和深深咬住的下唇,心里也是万分担心。
“爹爹在学堂里,要不要通知他?”大妮已经经历过弟弟妹妹的相继出世了,不过这会儿心里还是没底,手脚都冰凉了,心亦是慌慌的。
二妮点点头,“大哥去叫来吧,总归在身边好!”这年代产房不能进若是会召来血光之灾,前辈子的时候丈夫送妻子陪产是天经地义,二妮吸吸鼻子,告诉自己要忘记这些。
产房里,长生奶奶把杨氏留在外面照应,倒是后面赶来的孙大娘进屋了,两位大娘看着眉头深锁忍得异常辛苦的赵氏,直叹她要强。
生孩子大喊大叫都没人说啥,这般忍着也是辛苦啊。孙大娘索性给了她一方干净的帕子,“馨娘,你咬着帕子,别把自己嘴巴咬破了,你已经生了多个了,也有经验了,别害怕啊!”
孙大娘只管这么安慰着,可是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害怕啊!
长生奶奶双手按着赵氏的肚子检查了一般,“好着呢,定是顺产,别担心啊!得信你婶娘我,咱们生个白白胖胖的宝宝出来!”
赵氏已经无力了,想要挤出个笑容出来,可是再努力都做不到,只得略略闭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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