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薛柏桥不知道从哪儿知道宫里发生的新鲜事儿,偷偷摸摸跑到红尘这儿探听八卦。
红尘简直无语。
“难道宫禁森严这几个字都是假的?”
邀天阁玉像出事儿,明明是藏着的秘密,怎么好像所有人一眨眼的工夫就都知道了。
薛柏桥嘻嘻哈哈地道:“这叫欺上不瞒下,宫里的事儿,哪来的秘密,实话实说,万岁爷哪天少吃了一口饭,那都要让人分析个一二三四出来,在哪个娘娘宫里笑几声,满宫廷的娘娘们眨眼间就知道了,宫里的事儿,该知道的人谁也瞒不住。”
至于能不能瞒得住皇帝,那谁也不知,也许瞒得住,也许瞒不住,但是万岁爷装作被瞒了,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可当皇帝的,有时候也要学着装糊涂,装聋作哑。
“这两天郭家那便宜女婿,找了好几个灵师进宫,听说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就是给那件玉像重新开光,就在邀天阁内开光,到时候生成气场,自然和邀天阁融合,即便别的玉像有一点儿排斥之力,也无伤大雅。”
“思路挺对。”
红尘笑了笑,点头,略有几分赞叹,“京城藏龙卧虎,灵师个个不凡。”
薛柏桥翻了个白眼:“你还赞,这是坏你名声呢好不好!”
很多人都知道,红尘很消极地让换了玉像,要是让别的灵师轻而易举解决问题,那红尘的名声的确要蒙上一层阴影。
薛柏桥心里,红尘首先是灵师,第二才是郡主,郡主是虚的,灵师这一层身份,才是她最大的依凭,这一件事儿,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让她落入尘埃,但灵师是最需要信任的行业,出现一次失误,别人对你的信任就降低几分。
反正薛柏桥心里挺着急的。
他急,红尘半点儿都不急:“要是他们能成功,那自是皆大欢喜,不过嘛!”
红尘摇了摇头,抿着嘴唇不说话了,气得薛小侯爷吹胡子瞪眼:“说话怎么说一半儿?难道他们成功不了?但那些灵师们也不是庸人啊,最近这阵子,天下有名的灵师都云集京城,以郭家的能力,请一二高手进宫去,那轻而易举啊!”
“唔,那就等等看,也许他们有法子也说不定。”
红尘还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道。
薛柏桥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深深吸气,决定以后再也多管闲事,这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吗?
埋汰归埋汰,中午薛柏桥还是留下来吃饭。
他昨天就看到了,郡主府那边片了一只小羊羔,片成透明的薄片,特熬上汤底。
郡主府独有的香料,又麻又辣,大冬天吃两口,浑身通透,十足开胃。
再加上那些蔬菜和水果,哪怕在侯府,他都不好意思过多享用,毕竟侯府将来是他大哥当家,还有嫂嫂在,太奢侈了,大哥不介意,也不太好看。
如今他还没有成婚,更没有分府,在家里大哥已经成亲,还被立为世子的情况下,总是要仔细小心些,以前他从来不注意,显得潇洒的很,别人也都赞他为人爽利,但现在长大了,成熟了,总要知道点儿事儿才好。
他家里虽说绝不会缺钱,堂堂侯府,坐吃山空也够子孙后代吃几辈子的,他却不好把公中的银钱当成自己的随便乱花。
红尘是弄不明白这位的那点儿小心思,真要知道,怕要气死了——哦,原来家里的钱不乱花,换作在郡主府,那就是连吃带喝带拿,半点儿不用客气!
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矫情什么。
刚摆上饭,热滚滚的汤锅还没沸腾,外头就有人来报——信阳王府来人了,正在门口候着。
郭老将军赐封王爵,便是信阳王。
“是郭家的八女婿,卫仁卫将军。”
“噗!”
薛柏桥喷了口水,眨了眨眼,淡定地把污渍擦干净,抹了把脸苦笑。
既然卫仁登门,肯定是邀天阁之事没解决了。
薛柏桥登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喜悦。
不是他不厚道,可他还是觉得挺不错,人有亲疏远近,比起郭家,他自然更看重好友的名声。
他家好友没有解决,那他自然也不乐意看见别人给解决了。
“不过,邀天阁那事儿传的虽然邪乎,可红尘你是什么人?要是有办法就给他露一手,也好显显本事,别让人小瞧了去。”
红尘却是半点儿不急不躁的,扭头便道:“说我不在,唔,你们先吃饭,吃饱了再去说。”
罗娘应了一声便出去。
薛柏桥:“……”
红尘已经捞了好几筷子美食,慢慢享用。
“你当真不去看看?”薛柏桥呲牙,他当然不是为什么郭家着想,纯粹是看不得自家好友被人轻视,想要红尘威风八面地压服这帮家伙,不露本事,怎么显能耐?
红尘翻了个白眼:“不吃了?”
薛柏桥立马收了声。
还是美食要紧些,美味佳肴摆在桌上,谁还有心思管别的。
他们两个吃得香甜且悠闲。
外面的客人可不太好。
在门口被晾了足足半个时辰,他忍不住又敲了敲门,人家门房里的老大爷却是装聋作哑,耳朵不灵,说话也说不清楚,至于硬闯,他一身功夫再好,这里是郡主府,别说上面赐下来的侍卫,就是府兵也不容易对付。
迎着冷风,又是喷嚏,又是眼泪,好几次卫仁都想走,可一想到岳父大人的要事,就什么委屈都能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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