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再说什么？”居翡眨眨眼，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和薛涵正统一阵线，也不明白妇人在说什么，不由诺诺地开口问道。
妇人早有所料般，也不难为他们，三言两语解释她所说的话。原来，他们村也有一对叫做孔雀和孔芳的姐弟。那家姐姐出生的时候，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只孔雀，当家的愣了下神就想到了这故事，于是将先出生的姐姐叫做孔雀，几年后出生的弟弟叫做孔芳。孔雀姐弟的遭遇也是出奇的和那故事的姐弟相似，幼年丧父丧母，姐弟俩相依为命。
初时，薛涵正也只是惊奇于两个故事的相似度，其后，慢了一拍的他又注意到了这对姐弟的姓，他们姓孔，而车上那个向他求助的鬼也是姓孔的！薛涵正瞳仁猛的一缩，同时也想起要问妇人的关于舞团的事。敛了敛神色，理了理思绪，先拣贴近话题的开始问道：“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唉！”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孔雀到大城市挣钱养家了，好多年没回来过了，要是回来了，老婆子我肯定也认不出来了啊！”
薛涵正摸摸鼻子，眼神恍惚，喃喃自语道：“是吗？”
居翡坐在他身边都没有听清薛涵正在将什么，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薛涵正没听进居翡说话的内容，倒是被她的声音惊醒般，眼神一暗，复又一亮，摇了摇头，抬起头问道：“对了，您有听说过孔雀厂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听老爷子说是因为一个来参观的舞团少了一个舞蹈演员，是这样吗？”
妇人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吧！这件事三方似乎都挺保密的，我们这些外人也不知道多少。”
“这样啊！”薛涵正眼神暗沉，脸上满是失望之色。妇人虽是不明白薛涵正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还是关心地猜测道：“你是不是担心参观不到孔雀厂？”
薛涵正一怔，否决道：“虽然不能参观到孔雀厂是一种遗憾，但是我倒不是只是为了参观孔雀厂这一件事。”
“那？”老爷子敲着烟斗，问道。
薛涵正直视着两人，心中盘旋着车内之事，抵了抵太阳穴，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的职业是刑警，可能是职业病，我总觉得这个孔雀厂的事有些不正常，所以忍不住打探一下。”顿了顿，薛涵正担忧地问道两位老人：“对了，如果养殖厂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的作为可能会让你们很为难，不知道附近有没有……”
薛涵正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位老人给打断了，老爷子是个直性子，听到薛涵正这么说很不高兴，语气不善地说道：“哼，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你这是瞧不上我们这山野村夫了？”
“老爷子，你这说的什么话！”薛涵正知道老爷子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却还是这么说，必定是心中还是有气的，连忙解释道。
然而，老爷子摆明了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继续冷嘲热讽道：“是不是在你小子眼中我们这把老骨头活了这么多年都活成了贪生怕死的王八不成？”
薛涵正苦笑，无奈地解释道：“老爷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老爷子就不要再笑话我了！”
“哼！”老爷子一下子像变成小孩子一般，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愿多搭理他的样子。
妇人本来也是有些不舒坦的，但是被老爷子这么一闹，反是释怀一笑，先是埋怨了老爷子几句，又说了薛涵正几句，薛涵正有错在身，哪敢有半点不满，连连点头。
“小薛啊！爷爷奶奶活了这么大了，哪里会在意你们想的那些个啊！你是个人民警察，我们为你感到骄傲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让你们走！”妇人语重心长地拍着薛涵正的手，有一句每一句地说道：“你尽管做你要做的事，爷爷奶奶这处就给你留着的，你什么时候要住都尽管来住，这里就是你的后盾！”
薛涵正一阵感动，居翡也是无声地搭住薛涵正的手臂，说道：“我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薛涵正心中一热，豁然笑道：“谢谢你们。”
“谢什么！”妇人一笑出声，不重不轻地拍打了一下薛涵正的手，妇人故作姿态地装嫩为了与薛涵正他们拉近距离似的眨眨眼，说道：“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我们也该配合不是？”
薛涵正与居翡相视一笑，妇人努努嘴，满面慈祥，说道：“能帮助到一名好的人民警察为人民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薛涵正正色地点点头，四个人静默了很久，平息了刚刚那分情绪波动。
山村里的夜空格外明亮，也十分的凉爽，本来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没觉得，这会儿不说话了，无感都放到了这夜里就觉得冷得慌了！特别是居翡这样一个体质柔弱的女性，她甚至有点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薛涵正第一时间发现了居翡的颤抖，脱下外套裹到居翡身上，还未说话，就被妇人抢了个先。
“倒是我疏忽了，这山里的夜里冷得很，小薛快带你媳妇儿回屋里去吧！”
薛涵正城市，扶起脸红着的居翡，和两位老人道了晚安，就要带居翡回屋休息。回到屋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老夫老妻相依而坐，一个看着前方抽着烟，一个回头看着他们。
对目送他们的妇人一笑，顿了一笑，说道：“您知道养殖厂那件事有哪些知情人吗？来查案的警察又是那边的？”
妇人回忆着，说道：“警察是山外镇上的，至于知情人，出了那些警察和厂里的人，似乎警察还去找了孔芳，你要是想知道，明天带你去找孔芳问问？”
“孔芳？”薛涵正隆眉念叨了一遍这个让自己感到熟悉的名字，念完后才猛然想起了孔芳是谁，有些惊讶地说道：“是孔雀的弟弟？”
“没错呢！”
低眉烟波一闪，眼神复杂了那么一下，郑重地对妇人点点头说道：“明天麻烦您带我去看看。”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薛涵正侧身，一边凝思一边搂着居翡回去了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也没心情讲那个答应居翡要讲的故事，哄着居翡先睡了，自己沉默地坐在炕上很久，叹了一口气，披着外套又重新走了出去。
两位老人已经都回去休息了，黑漆漆的夜里只有星空那么远的亮光投下来，薛涵正点了一根烟，半眯着眼很快地抽完一根，之后又点了一支，却放慢了抽烟的速度。
在第二根烟快抽完的时候，薛涵正抬表看看时间，适才九点半。薛涵正放下胳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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