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你找我有什么事？来来，我边吃，你边说。”于问好和老姚坐在老姚的车里，老姚和于问好说。
于问好问：“老姚，你现在缺不缺人和钱？”
“缺，缺，两个都缺得厉害。”老姚一边咀嚼，一边说。
“为什么？”
于问好觉得有些意外，缺人他不奇怪，不缺，老姚也不用半夜自己还在外面蹲守，虽说不能完全依靠别人，替换替换总可以吧？连钱也缺，于问好觉得奇怪，老姚的机器，不是都由工厂垫款，分期支付的吗，现在他机器的需求量，应该很大，越大不是厂家越要巴结他？
“这样啊，我先说一。”
老姚停止了咀嚼，一只手拿着一次性筷子，一只手托着快餐盒，和于问好说：
“原来我以为无人值守嘛，自助式嘛，现场就不需要人了。对对，现场确实不需要人，但后面还是需要支援人员啊，别的不说，客服需要吧？现在是我老婆又当财务，又当文员，又兼客服，上厕所都抱着电话和笔记本电脑，连晚上睡觉也抱着电话和电脑。
“客服嘛，必须二十四小时随时应答，你又不知道客户什么时间打电话过来问，或者在网上咨询的，我老婆说，她都已经神经衰弱了。”
于问好听着大笑，老姚接着说：
“点越来越多，总还是需要有人在各个点跑跑，哪怕是做日常的巡查，也需要人过去看看吧？包括每个点有什么欠缺或者损害，也需要补上和修整，客人又不会管你的，你什么坏了，客人就不用了，他还给你负责报修啊？
“现在是靠我一个人，每天在各个点跑跑看看，我一个人一天能跑多少个点？我还要不要继续拓展市场？要不要经常地回访回访客户，我是说那些物业公司，我需要和他们加强联系，防止有人撬我墙脚啊，你说对吧？”
于问好点点头，这个他理解，说是自助，哪里有不缺人的，就是他单位里的海德堡印刷机，已经是全球出名的全自动印刷机了，机器一开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人在边上值守，不然照样会出废品。
老姚这个也一样，有人每天到每个点跑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那是最起码的。十个点的时候，老姚一个人可以跑下来，五十个点的时候，一天跑一遍都已经吃力了，现在他几百个点，很多点大概只有几天才跑到一次了。
老姚最大的能耐，还是整体的架构和销售，就是不停地扩张，而不是每天巡查每个点，他都去巡查了，扩张的事情谁管？他缺少后面的支撑人员。
“伱先吃，老姚，这事不急，你吃完了再说。”于问好说。
老姚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抓紧吃，反而把手里的快餐盒，在中间的扶手箱上放下，他觉得，吃才是最不着急的。
老姚说：“再说钱，我原来是一家工厂，在给我供货，他们给我垫资。但我要得急啊，一家厂哪里供的上来？我总不能慢慢等着吧，要催他们，现在是三家厂在给我供货，每家厂给我垫资个三四百台，他们还没有问题，再多，他们也吃力了，垫不起了，需要我付部分钱。
“最主要的是，现在我的每台机器，都是定制款，从系统到机器上的标识，包括每台洗车机上面，你看看，都有我‘伴你洗’的标识。定制款的机器，我不要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卖给其他人，我要是不先支付部分定金，他们不是说不给生产，而是不敢大量生产。
“人家这样的要求，也很正常，对吧，要求我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其余的钱分期支付，这也很合理，对吧？我现在需要的是几千台机器，要想短时间生产出来，让他们加班加点干的话，就需要千把万的定金。
“我自己这半个多月，已经有积累了，主要是办卡用户的钱，但没那么快，六七百万的资金缺口，还是存在的。我想要快，就需要找到这个钱去填补，不然就只能翻烧饼一样，慢慢来，靠自身的积累扩张。但这事，你也知道，在别人没动之前，跑马圈地是最重要的。”
于问好明白了，他问：“你没有融资？”
“正在考虑。”老姚说，“有两家我熟悉的风投，他们听说我在搞这个，很感兴趣，他们找到我，想投我这个项目，我在犹豫，要不要答应他们。”
“你犹豫什么？”于问好问。
“太不均衡了，现在。”老姚说，“和他们相比，我块头太小了，把他们引进来的话，我怕会不会引狼入室。你也知道，像他们这种资金进来，肯定是需要你签什么对赌协议的，我太小的时候，议价的能力就弱。
“包括最可怕的，还不是对赌协议本身，而是跟着他们资金一起进来的，是他们无处不在的干涉的手。对他们来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扩张扩张扩张，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你的规模扩大，市场占有率提高，然后做成一个洗车的概念股，争取上市，他们套现走人。
“最可怕的其实是这个，他们会把你的节奏完全打乱。对他们来说，市场占有率才是第一的，才不管什么客户体验，客户体验是在夯实你忠诚客户的基础，他们不需要忠诚的客户，只需要短暂的人气，能支撑到上市就可以，上市之后，哪怕洪水滔天，也和他们无关了。
“可以说，你还在走的时候，他们就要逼你，逼着你跑，你刚开始跑的时候，他们就要你飞，很多本来很不错的公司，就是这样被他们逼死的，我担心的是这个。”
于问好看着老姚问：“老姚，那要是有人带着钱来和你合作呢？其他的我不敢说，但这个钱，肯定不会要什么对赌协议，就是单纯的股权合作，大家一起做事。更不会像你刚刚说的那样逼你，肯定会让你按照你的节奏走，老姚，这有合作的可能吗？”
老姚眼睛一亮，问：“什么人，什么钱？”
“我妹。”于问好说。
“你妹？”
“对对，我妹。”于问好当即把姜一禾和孟真，向老姚介绍了，老姚一听就很感兴趣，他说：
“可以啊，小于，你介绍的人，我信得过。”
于问好笑着说：“你老姚做事，我也信得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的，不然我也不敢介绍给你。这样，明天找个时间，就吃晚饭的时间吧，我介绍你们认识，至于股权怎么划分，她们进来多少钱，我不懂，你们完全按照市场的那一套去做。”
“好好，可以，小于，那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也要叫你哥了？”老姚问。
“滚！我是介绍我妹和你合作，不是嫁给你，你想得美，不怕嫂子拿怀里抱着的电话机砸你？”于问好骂道。
老姚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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