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奇怪的剑
赵九真低头抿嘴，听到赵笙这样说，立马收起笑意。
她小小年纪就被关进宗人府，早就没了小孩子的心性，平日为人处世，也小心谨慎。
其实也难怪她会如此。
她自一出生，就受到万般宠爱，先皇更是直接给她封号，赏她封地。
多少皇子皇女都为此艳羡。
但先皇去世后，她的地位就急转直下，直接从华贵的坤宁宫，来到清冷的宗人府。
其中冷暖，唯她自知。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能依靠的只有她的母后和当年的太子哥哥。
可当今皇帝乃皇贵妃所出，登基大统后，力排众议，将皇贵妃封为太后，皇后则打入冷宫。
至于她的太子哥哥，如今已是常王，逃到藩地根本不敢回来。
要不是宗人府管事的是赵笙，她如今只怕过得会更惨。
所以这两年来，她心里还是一直感激赵笙的。
有时候没事了，也会去找赵笙说话，读书遇到的问题，也会找他请教。
要是别人问她笑什么，她定是不会说的。
既然是赵笙，她就能鼓起勇气来。
“听说张将军与苍茫山的叛军作战，捷报连连，为朝廷收复了几郡失地。”
赵九真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中在闪烁光茫。
赵笙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是啊，你舅舅很厉害的。”
当年的国舅，如今的建威将军张国铨可是一个传奇人物。
大离皇上娶亲都有一个祖制，那就是不娶大户人家之女，以防外戚作乱。
张家也一样，虽有国亲身份，但却是小户人家。
张国铨起于微末，妹妹当上皇后，他也只是一个小小校尉。
可他就凭着赫赫战功，一路当了上九门总兵。
先皇在世其间，他北上击退狼族，南下镇压陇山，威名一时无两。
如今赵应的苍茫军势大，他又带队平叛，频频得胜。
如此人物，称得上是名将了。
只是现在的皇帝，容得下他吗？
却见赵九真在兴奋过后，也低沉起来。
“可舅舅如此厉害，皇兄听了只怕不高兴，若是明哲保身……”
她嘟囔着说道，声音里满是委屈。
“是啊，若张将军懂得明哲保身，现在的兵部尚书也不会是皇太妃的哥哥了。”
赵笙仰头感叹。
他所说的皇太妃，是一个传奇人物。
她是当年先皇的容妃，姓严，家世显赫，爷爷是世宗时的首辅，门生无数。
先皇纳她为妃，实际也是笼络当时的严家。
为此，即使容妃嚣张跋扈，不将皇贵妃和皇后放在眼里，先皇也都惯着她。
听说当年后宫有许多妃子龙种滑胎，就是她暗中下手干的。
甚至还有人说，她与当年的何千岁有奸情，两人是对食夫妻。
当然了，这都是传言，赵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想想何千岁的样貌，赵笙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帅哥越老越吃香嘛，尤其还是这么厉害的帅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物，会跟现在的皇上关系这么好，还当上了皇太妃。
皇上让她哥哥去当兵部尚书，一来是示好，二来，也是为了要对付名望越盛的张国铨。
张国铨在外领兵作战，但粮草兵备，却是兵部管的。
若他再这么胜下去，赵笙都怀疑兵部会断了他的粮草兵备。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赵九真，问：“你来选，是希望他继续胜下去，还是明哲保身？”
赵九真眼帘低垂，粉拳紧握，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我希望他能赢下去，这样天下才能太平，虽然这样他会死。”
赵笙释然一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天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你选得很好，我想伱舅舅也是这样想的。”
赵九真眼睛泛起了泪花，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可他死了，我选得就是对的吗？人不应该好好活着吗？走投无路死去，不就证明他选错了吗？”
“你说的东西太深奥，我也不太懂。”
赵笙笑道：“但我想，你们两个都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错的是这个世道……”
赵九真低声念道。
月落日升，金鸡啼鸣。
赵笙早早起身，跟小桂子交代好事情，就要跟着御史一行人下江南去了。
“好好干，小心着些，回来给你带好吃好玩的。”
赵笙拍了拍小桂子的肩膀。
当年的小孩子，如今已差不多跟他一样高了。
小桂子满脸嫌弃，道：“之前说过那么多次带东西给我，也没见你带啊。”
赵笙脸一红，提起包裹就往外走。
“这次一定，这次一定。”
赵笙来到太和门，御史邓元钞和锦衣卫的指挥同知袁化及也早早从宫外到来。
唯有同样住在宫里的东厂掌刑千户庄景烁，最慢走来。
却见他穿着一身华衣，面色白净，颌下无须，双眼狭长，噙着阴冷寒光，让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赵笙手提包裹，转过身去看他，就见他直直盯着自己。
那眼神，来者不善。
可能是何督主的缘故，庄景烁一来就对他抱有敌意。
听说他是何督主麾下八虎老大，也是何督主最得意的义子，有先天修为。
也怪不得在皇帝的打压之下，何督主还能这么有恃无恐。
自己就是厉害至极的先天宗师，膝下义子又是先天，朝廷又能拿他怎么样？
但就苦了赵笙，被一个先天宗师盯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告诫自己小心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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