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去。光影明灭之际,司空攻玉眼底的缱绻温柔尚未来得及收回,就被他一览无余。
车厢陷入昏暗,两人默默不语。云清和却清晰地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缓缓伸手覆在胸口,马车突然停住。
马夫隔着帘子喊道:“到云府了。”
候在门口的管家和仆人见云清和下车赶忙上前,合力将睡得迷糊的云晏温抬进去。
云清和走了几步,忽地停下。一门之隔,他回身看着司空攻玉,司空攻玉也正凝视着他,眼眸里暗影沉沉。
盈满春意的晚风轻拂过两人的身旁,衣袂翻飞,暗香浮动。
对视片刻,司空攻玉缓缓低吟:“人生乐在相知心,还盼别后莫相忘。”
云清和颔首,转身离去。
云晏温被人喂了几杯醒酒茶,总算是睁开了眼。
他躺在榻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正寻思着要不要厨房给做些夜宵吃,大腿被人狠狠的一拧,立刻痛地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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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和好整以暇地坐在榻边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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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够了?”他笑问。
云晏温向后缩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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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和见他这副模样,笑的更深了:“害怕了?你可让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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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晏温后背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时候受罚基本上是父亲云结海踢或者云清和掐,要么是两人一起混合双打。每次父亲都是行峻言厉,时间长了也不害怕。但是大哥则笑里藏刀,总是出其不意地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过自己永远不长记性就是了。
“堂堂一个户部侍郎,整天和个醉鬼没什么两样。”云清和端来一杯茶又给他灌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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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晏温见他接着倒了一杯,赶忙拽住他袖子扯开话题:“撑了撑了,有件事还没问你。”
“说。”
“你和司空攻玉在车上聊什么呢?”
云清和心里一咯噔;“你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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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云晏温挠头:“一直听着嗡嗡的。”
云清和想起碧光楼那件事,完整地给他讲了一遍。
末了,云晏温奇怪地看着他;“你明明就认识碧光楼的少东家,怎么不找他啊?”
这回轮到云清和纳闷:“我哪儿认识什么碧光楼的少东家?”
“司空攻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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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云晏温解释道:“碧光楼的主子是司空攻玉的亲舅舅,是皇后的亲长兄。就是前朝那位戚风宰相。”
云清和恍然大悟。戚风是前朝最后一位宰相,其为人低调内敛,几乎没有流传过关于他的传言。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二弟是当朝与家父云结海分庭抗礼的戚雨大将军,而三妹戚雪,是前朝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司空攻玉的生母。
新皇登基时,戚风告老还乡,从此消失在庙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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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戚风功成不居,大智若愚的形象没有完全倒塌,但云清和对其还是添了一分不屑。
碧光楼表面是个豪华酒楼,可它也是京城第二大赌坊和妓院。这些对于官员贵族来说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云清和也是因为案子牵扯才有幸一睹它的真貌。
在碧光楼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赌场。而楼上最高的三层则是妓院,一般客人在楼下喝多了就送上去。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妓女有一部分是罪臣之女,还有一部分是从事人贩交易拐来的他乡的年轻少女,不少官员为了图个新鲜都会来这里买卖。云清和本人也亲眼见过朝中一官员来这里花高价挑走一个小妾。
云清和曾一度想要把这个碧光楼端掉,但越仔细查发现阻扰他的势力愈发强大,只能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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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空攻玉身为少东家,也默许了这种肮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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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和努力地说服自己,司空攻玉的身份是不允许他天真烂漫,博施济众的。那如果自己触犯了他的利益,是不是也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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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多,云清和的心渐渐下沉。
云晏温看着他神色从纠结逐渐失望,眼中的光芒骤然暗淡,不禁满头雾水。
“哦,对了。今早有一媒婆来给你说亲了,那姑娘是——”
云清和立刻打断:“让管家帮我回绝。”
“回什么绝啊!”云晏温见他不开窍的样子有点郁闷:“万一这姑娘你错过呢?”
云清和摇头,以他对京城的熟悉,哪家有倾国倾城的姑娘他早留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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