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云晏温像小时候跟在云清和身边那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紧握云清和那只早已凉透了的手,他带了一点哭腔道:“哥你别难受,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傻子。”
云清和抬头,眼眶微红。他反握住云晏温同样冰凉的手,低声道:“不要救我。”
“一定要保全云家。”
云晏温立刻哽咽:“我做不到。”
云清和的视线越过他,不知飘向了何处:“太子殿下心太狠了。我不能牵连其他人。必要的时候——”
他一顿,云淡风轻地说出四个字。
“我会自尽。”
云晏温一震,看着他眼中坚定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
满盘皆输这个道理他兄弟二人怎会不懂。朝廷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几百人的命就要不明不白的葬送进敌人的手里。更何况此事涉及皇储,已经不是简单的官员之争了。
如今西北突厥虎视眈眈,一招棋子走错,整个国家都要赔命。
这责任,他云清和担不起。
“如果能以我一人之死换取所有人太平,那也无妨。”
“你倒是说的轻巧!”云晏温犹如一头发疯的狮子,低低地嘶吼:“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
“你一走了之,然后让我们后半生都活在悔恨中吗?”
提到我们二字,云清和身形一僵,眼中倏忽闪过一丝不解。他松开原本握着云晏温的手,开始自顾自地低头沉思。
云晏温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敢出声打扰。
“不对。”云清和喃喃道:“我只是一个刑部尚书,司空攻玉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拖我下水?”
以云清和对司空攻玉的了解,他是绝不会迂回路转选这个办法。
电光火石间,他二人不约而同想到同一件事,齐齐脱口而出:“西北兵权!”
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云清和被定了谋害太子的罪名,那么直接就会影响到两个人。
云结海和吴景中。
朝堂上的宰相不止吴景中一个,且吴景中与云清和最多算是师生关系。但云结海就大不相同。他是云清和的父亲,更是手握西北兵权的大将。如果司空攻玉真的要为他继位之路铺垫,那么云结海这股力量必不可少,一个不小心甚至有可能撼动司空攻玉的地位。
“你快想办法通知父亲!”云清和声色俱厉,一念起司空攻玉还在父亲身边,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让他伤了父亲分毫!”
“等等!”云清和急急抓住云晏温蒙面纱的手:“我卧房的床底有一个暗格,剩余的信里全在那里面。”
“把它们毁了。”
明明不久前,云清和还将它们视若珍宝。原本值得他一生珍藏,可现在想起来却充满了嘲讽和苦涩。
不堪回首。
云晏温神色复杂地点头,临走时仍不放心地看他一眼。
云清和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浅笑来:“快去吧,不用惦记我。”
云晏温迟疑一刻,蒙好面纱后悄无声息地几个纵跃消失在了尽头黑暗里。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下一次的再见,已是八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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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也没想到回忆会写这么多,一开始没签约时纯粹是为了水文(留下了年少轻狂的悔恨泪水)。最后感谢小可爱们耐心看着,回忆已经倒计时了,此处熊猫头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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