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当上片警以来第一次遇上需要持枪的任务,而任务结束后没有归还武器库就急忙赶了来,他知道回去会很惨,却没想到或许会更惨一点。
他眨也不眨地看着楚坚,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楚坚,把枪放下,听话,放下。”
楚坚向后缩了缩,低头把玩那把枪,熟练地拉开保险,凑过去看枪口,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罗易的心脏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这人的手指扣上扳机,直冒冷汗,小心地向前移:“楚坚,放下。”
楚坚歪着头,动来动去的,在罗易还未来得及扑过来就扣了下去,“砰”的一声。罗易觉得那颗子弹等于打在了他的心脏上,他简直疯了,一下扑过去,脱口而出:“易!”
子弹贴着楚坚的额头瞬间飞出,他不禁放手,罗易立刻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扔了枪,吓得浑身都在抖。
楚坚的瞳孔骤然一缩,竟是清明了些:“你刚才叫我什么?”
罗易深吸了口气不说话。
“这世上应该没人会那样叫我任务时的名字……”楚坚死死盯着他,神情却越发地清明,一字一顿问,“你、究、竟、是、谁?!”
罗易和他锐利的视线对上,一语不发。
楚坚看着他的眼神,身体忽然抖了起来,一下扑过去抖着手去解他警服的衣扣,罗易依然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反抗。
警服很快被完全解开,只见那胸膛上有一个明显的枪伤。楚坚大口呼吸着,死死按着额头,只觉眼前发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耳朵也嗡嗡作响,他能感觉到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无数画面在脑中不停地旋转,一个不小心就迷失了。
“易……”罗易忍不住伸手抱他。
楚坚霍然抬头,立刻从床上跃下,迅速捡起地上的枪,此刻床上的人已经坐起,他肩膀一晃,枪口刹那间抵在了罗易的眉心上!
他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罗易瞬间就僵了。
“就算你换了一张脸,眼神也是不会变的,”楚坚喘了几口气,只觉大脑快要炸开,他低低地问,“罗成轩,你为什么没有死?”
罗易直直看着他,完全无视眉心的枪:“因为你打偏了,易,不要否认,你潜意识里其实是不希望我死的。”
楚坚又喘了几口气,冷汗顺着额头滑到耳际:“哦,那没关系……”
他说:“这一次……我不会再打偏了!”
他微微眯眼,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觉得就仿佛有两个锤子在不停地砸他的太阳穴,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连视线都要模糊不清,脑海中的画面正如同急速的漩涡,不停地翻滚旋转,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眼前就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不禁伸出另一只手抚住了额头。
罗易表情安静,看着他略微发抖的手,幽幽叹气:“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就开枪吧,我知道你的脾气,上次我本来就没想过还会活着,不过那时是我自私了,不知道你竟会……如果早知会是这个结果,我当初绝不会让你开那一枪。”
楚坚深吸了几口气:“够了……别说了。”
罗易苦笑:“你还是让我说完了吧,我马上就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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