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睿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孟然从身后抱着他。太阳光般的温暖，有湖水微波荡漾的宁静，令他很想转过身埋进去。只是身体乏而无力，他没能动得了。
不是梦吧，他望着白墙想。挂钟指着十二点，看来孟然走了很久。任明睿在床上打滚，搞不清楚在生闷气地烦躁什么，脸趴在他枕过得的枕头间，拿拳头锤着床边。他呼吸着没几乎闻不到残存气味的空气，发觉自己变幼稚了，没有以前那么聪明灵敏，迟钝又找不到方向。
他能和孟然做陌生人吗，其实装作不认识，也是很憋气的事，他根本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前天话说得那么铿锵有力，要是现在反悔，不是像戏耍孟然玩一样。所以想来想去，他决定暂时这样办，总比见面就要争执他们家的案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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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睿考虑好，下床走了几圈，疲惫但有种解放的舒爽，他感到这次是感冒要彻底痊愈了。退烧总是好事，他第一想到终于可以正常上课，去看看他那群学生自己不在的几天，是不是连字也不会写。任明睿洗澡剃胡子，从冰箱里翻了一包饼干出来吃，这时拿起手机才见到杜令泽的十几个来电提醒，还没等他回复，急促的敲门声便响了。
门一打开，杜令泽便冲进去抓着他的肩膀上下检查，焦虑地瞪眼：“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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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也有些年头，任明睿还没见杜令泽慌成这样过。不知是不是和孟然出柜的原因，他不太自在地将上下捏着胳膊的双手拿下去，把人按在椅子上，拉开一段距离道：“昨晚因为案子跑了一趟警局，事情太紧急，我烧得厉害，忘了跟你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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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问你有没有请假么？”他看起来有些生气：“你几天来感冒一直没好，我是怕你出事呀。一个人住，又没人照顾你。”
“我一个老爷们儿，感冒发烧的小病还用人照顾？”要是杜令泽不提，他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任明睿想起这些年，病成半个死人也能自己跑药店，哪有依靠别人的时候。可昨晚也不至于病到自己无法行动，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还不是乖乖给孟然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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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想了，他又开始生气自己的没出息，只能与杜令泽找话题：“唉。反正是我不对，没提前跟你打招呼是我的错。你看，我状态不错吧，昨晚睡一觉病好啦。我下午去备课，明天可以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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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着工作，有时也不知道你敬业是好还是不好。”杜令泽叹息地嘟囔，这时才注意到他的样子。任明睿穿着浴袍，好像刚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皮肤仿佛白雪一样干净。他发呆地看了两眼，迅速低下脑袋：“那，等你换衣服，我们一起走。”
任明睿对孟然是迟钝的，可不会对旁人这样。回屋关上门换衣服时，他摸不着头脑地回忆杜令泽看他的反应，眼睛挪到他胸口，竟像害羞一样地移开眼睛。不对吧，他又不是没当过直男，男人看男人谁会这样，再联系此前种种迹象，杜令泽该不会……
不是真的还好，若是真的，他直白地质问出来，以对方敏感脆弱的性格，任明睿估计他会崩溃。和孟然的交往纯属例外，处理感情是他的短板，大学起他就不知道怎么回避，更不会表达。也可能是因为恋/童/癖见得太多，导致他无法正常对待别人的感情。任明睿只能头疼地想，最近尽量和杜令泽保持一点距离，而决定不与对方同乘一车时才想起来，他的炫酷跑车落在公安局的停车场呢。
这下比较麻烦，他穿戴好只能与等待的人说：“我车还在公安局，得去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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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送你去，我们再一起去上班。不许推辞，我都来了，别让我白跑一趟。”杜令泽就像料到他会拒绝，又补了一句：“我这么担心你，又等你换衣服许久，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回去，那我就自己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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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睿是想拒绝，不过人家话说到这儿，让他怎么还嘴。总归是多年好友，非不搭车反倒显得他太意识过剩，只得同意。 能帮到他，看来杜令泽蛮开心的，眼睛亮起光，不过在之后没多久，便灭了下去。行车路上，他随意与任明睿聊天时，问道：“这么说你昨晚烧得厉害，半夜不好打车吧。”
任明睿胳膊搭在窗口，因他的问话脸色不太好看，严肃地回：“孟然送我回家的。他看护我整晚，烧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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