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澜:“没有。”
饶星海的母亲把他放在孤儿院门口之后便意外身亡,这个女人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证的信息。
这引起了敖俊更强烈的兴趣。“以前查不到,普通的派出所查不到,不代表我查不到。”他笑道,“就算是无名尸体,只要保存着血样,我就能翻出底儿来。”
沈春澜不得不提醒:“都过了二十年。”
“样本保存期限是三十年。”敖俊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沈春澜握着手机,心头有些动摇:敖俊的职务很重要,而且敖俊不说大话。他说能查到,那就一定能查到。
只是饶星海会对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感兴趣么?想到之前训导时饶星海谈论过去的样子,沈春澜有些忧愁。
如果翻出过往真相会给饶星海带来新的伤害,他宁愿饶星海永远别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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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城市的区域,黑夜被灯火与黑暗划分成一块块边缘模糊的区域。身着黑衣的半丧尸人三三两两立在楼顶,动作轻盈,王都区在夜幕之中,仍旧如往日一般,半是喧哗,半是寂静。
黑兵巡视员掠过房顶。有人悄悄关上了半开的窗户。
“Adam还没回来?”聂采咬着一支快烧完的烟,“今天是什么比赛内容?”
有人轻笑:“半丧尸人和地底人。”
明亮灯光中,聂采脸上流露的厌憎完全不加掩饰。
“他并不乖啊,聂老师。”刚刚发笑的男人用扭捏的尖嗓子说,“和你预料的并不一样。”
聂采把烟头按灭在桌上,青烟弹起。
这是一栋和周围所有建筑一样陈旧的小楼,挤挤挨挨地,从逼仄的空间里开拓出自己的位置。
室内杂物颇多,节能灯惨白的光线照亮客厅中央空出的一大片地方。发黑的木地板上铺了一大块酒红底色的圆形地毯,地毯绣花鸟图案,线条繁复,边缘是一束束扎好的金色流苏。它就这样平放在地上,和室内所有简陋的家具相比,过分突兀,过分不协调。
地毯中心放着一把椅子,黑色的,椅背和扶手裹着皮革。
聂采走到椅子旁边拍了拍,此时一缕雾气从窗缝钻入,落于坐在桌边喝酒的某个人肩上,化成了一只喜鹊。
“他回来了。”
片刻后,门被人用钥匙打开。Adam钻了进来。
他开门的时候还扬手跟屋里的人打招呼,等到看见地毯上的椅子,立刻浑身僵直。
有人走来,为他关紧了身后的门。“不听话,嗯?”低沉的声音像是一种提醒。
“Adam。”聂采站在椅子后面,拍了拍椅背,声音温柔,“过来。”
Adam没有动。
“老师,我做错了什么?”他声音颤抖,“你说过……不惩罚我的。”
“过来,坐下。”聂采又拍了拍椅背,“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巨兽的低吼回荡在阴暗的室内,Adam深吸几口气,才鼓起靠近的勇气。
他坐在椅子上,聂采按着他肩膀,让他靠着椅背。
粗糙的手指勾着Adam的口罩,把它扯了下来。青年背脊发颤:聂采的手指在他颈后划过,像一把利刃。
“我们先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聂采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自己想想,你做错了什么?”
Adam喉结微动,他看见在地毯之外灰沉沉的暗影里,有人正轻笑着绕着地毯走动。灰白色的雾气淹没了他的脚背,雾气中有冰凉的细小的手指,触碰皮肤。
“我不知道……”Adam嘶哑回答。
聂采一把卡着他脖子,强行令他仰头。
“宫商是谁?”
Adam顿时呼吸困难,睁大了眼睛。
“潜入新希望的,不止你一个。”聂采低头,深深看着Adam的眼睛,“你看到了这个向导的技能展示,对不对?”
“她……她太年轻了。”Adam回答,他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小腿上被触碰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海洋生物冰凉的黏液沾在他的皮肤上,那不舒服的感觉令人作呕。
“我们要的不就是年轻的女向导么?”聂采皱起眉头,怜悯地看着Adam,手指温柔抚摸他的耳朵,“原来你更愿意选择年纪大的?”
他的触碰令Adam发抖。但他还在顽抗:“老师……她……不……”
“而且她的精神体是可以复制的,数量惊人,正巧就是我们——和你,都需要的人。”聂采冷冰冰地说,“Adam,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不喜欢你骗我。你知道我爱你……Adam,好孩子,你知道的,对不对?”
Adam只能点头。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Adam脸色发青:“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会改……”
聂采离开了。两只发烫的兽爪搁在Adam肩上,野兽的呼吸在他颈后吞吐。
Adam紧紧闭上了眼睛。完全是本能——在察觉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他的精神体会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环绕在他的身边,忠诚地保护他。
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然后,真正的惩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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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一大早,饶星海就因为过分紧张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在阳台上发呆片刻,黑曼巴蛇蜷在他手里,小眼睛盯着他。
熟悉的紧张感也像蛇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收起小蛇,轻手轻脚洗脸刷牙。宿舍里的其他三人也起来了,正揉着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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