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我不是在和你说什么道理，我就是在和你说实际的！
既然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了，为什么要花钱去修？”林晨质问道。
“这……，自然是为了方便，平整，也就是你所谓的效率！”长孙无忌皱眉。
“那么，好！长孙大人看来理解了效率这个词，也知道修路和人随便踩出来的路的区别！
那么，为什么知道铁做了一道沿可以漂浮，却不做成船？”林晨问道。
“老夫已经说过了！铁产量不足，而且也不需要铁船！
现在老夫还给你加一条，铁容易生锈，造船损失太大！”长孙无忌怒道。
“铁容易生锈，为什么不试着看看怎么不让铁生锈？”林晨问道。
“铁怎么可能不生锈？哪怕用油保养，依然会生锈，只是早晚的问题！”长孙无忌恼火道。
林晨指了指水里的盘子道：“我这个盘子就不会生锈，不相信让它在这里呆着，你已经作古了，它还是这么光彩照人！”
“你！”
在古代，咒人死亡，那可是极为恶毒的。
“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
林晨摆摆手，继续道：“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我这盘子，永远不会生锈！
如果都按照长孙大人的见识，那我们现在应该还在住山洞，而且是天然的山洞！”
“岂有此理，你怎可如此胡搅蛮缠？”长孙无忌喝道。
“别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
林晨嘲讽道：“我们人，不是天生就什么都知道，但我们会好奇并尝试去了解世间一切。
比如，一开始我们没有衣服，但是感觉到了寒冷，于是我们的祖先最开始用当时的条件，以巨大的树叶杂草等为衣物，后来换成兽皮，之后才是布料！
我们一开始没有地方住，淋雨多了可能生病，太阳太大也受不了。
所以，我们的祖先从住天然的山洞，到自己挖山洞，再到建造房子！
我们的祖先，一开始只能靠猎捕野兽生存，可寒冬腊月怎么办？
所以，祖先们学会了制作肉干，学会了保存肉类，蔬果等等！
祖先们一开始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吃，因此肯定吃死了无数人。
但是后来，他们开始知道什么是食物，知道什么是药物！
祖先到现在，一直在变！
我们都知道，铁片也好，铁锭也罢，都不能在水上漂浮，可做成这样它就可以漂浮！
长孙无忌，你觉得对吗？”
“然……也！”长孙无忌纠结道。
“那你说我胡搅蛮缠？那你说铁怎么可能不生锈？
从上到下，什么都效仿古人，先贤就是对的，那你咋不找个天然山洞，什么都不穿，随地抓杂草吃？
那才是我们人真正的先祖，和牲畜也无异！
长孙无忌，你要不要效仿先祖？”林晨问道。
李世民跪坐在龙椅上，杵着下巴，摩擦着胡子，心中若有所思。
他已经想到了，林晨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因为，他是有很多亲身经历的！
很多时候，他想要做什么变革，先不说对不对，但只要是和孔圣人或者前朝或者祖训违背了，那么似乎他就成了叛逆，成了昏君。
这个，和林晨说的事情，何其相似？
只是，以前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见识和目光只有那么远。
但是现在听了林晨的话，他恍然大悟，原来正解在这里！
如果他当初有林晨这么能说会道，只怕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就像林晨说的，如果一切遵从先祖的话，那大家还是去住天然山洞，抓到什么直接吃吧，也别煮了。
因为煮和炖也是后人兴起的，虽然不能确切是什么年代！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长孙无忌结巴道。
他也预感到，自己已经钻进了林晨的圈套之中，似乎要爬不出来的样子。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你目光短浅，你承认吗？
你们没去过我东林，那我告诉你们我东林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以你们的见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第二反应那是我的妖术，是戏法，只是你们不知道怎么变而已，总之就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
但这个所谓的不可能，是怎么出现的？不就是你们自认为的么？
我东林人，和你大唐人，虽然在祖先上都差不多，但我东林人不效仿古人，我东林只看今朝，我们只缅怀古人，但不学习古人，反而是在古人的肩膀上，一代代求知！
我们知道铁不能漂浮，但是铁坚固是众所周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铁能漂浮。
我们知道粮食不够吃，于是我们想办法来让粮食变得够吃！
我们看到天上下雨了，我们会疑问，为什么天会下雨，这雨水来自哪里，为什么有些地方下雨有些地方不下！
但你大唐人，知道铁能漂浮，却不会去想造船，不会去想怎么提高铁的产量！
你大唐人，看见下雨了，以为是龙王在行云布雨，觉得理所当然，不去求解！
是也不是？”林晨喝问道。
群臣顿时脸色难看，一个个想要反驳，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先贤之言，自有道理，岂是你一个蛮夷，这些歪理能够取代的？”一个陌生的苍老声音响起。
“你又是谁？”林晨看向这个开口的干瘦老头。
他站在文臣这边第三位，一看就位高权重。
“老夫孔颖达，字冲远，孔圣人31世孙！”
老头满脸傲然，朝着某个方向一拱手，这才面向林晨。
在大唐，如果说五姓七望是极具代表的世家势力，那么孔家就是超越名门望族的势力了。
由于孔子的名声，历朝历代，至少到唐朝这里，孔家几乎没遭遇什么破坏，而且代表全体读书人，可谓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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