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玄武门！
这五个字如果单说，或者是其他时候说，都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在这里，在太极殿中，当着满朝文武，当着李世民的面说，这便是崔正道的挑衅之举，他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五姓七望。
从崔青元手中接过来这盘降输的棋，以仅仅五个字就把战局彻底扭转过来。
玄武门之事是大唐的禁忌，即便说满朝皆知，但任谁也没有这般胆子敢在李世民的面前说出口。
秦怀玉站在那里，终于是明白，为什么他会从崔正道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咬人的狗不叫啊，这样的一个人，说这样的一句话。
李世民根本无法处置？
愤怒吗？
那岂不是再说他自己玄武门之变，杀了自己的兄长。
无论如何应对，只要李世民开口，那这一局李世民便输了，玄武门流血政变，李世民杀了他的长兄和四弟，这无论如何在大义之上，崔正道是占据上风的，一旦传开，李世民的仁君之名便不复存在。
百姓是愚昧的，甚至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他们相信朝廷让他们看到的，所以哪怕是在长安城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玄武门的事情，只知道李世民登基称帝，他们要尊称一声皇上。
秦怀玉看着这一幕想起。
史书中记载，玄武门之变在贞观末年才被传来。
那个时候李世民的已经病入膏肓，才被有心之人传出，用来打压李世民的威望，如果让崔正道的阴谋的程得逞，这恐怕才是对于大唐士气的打击。
面对边境袭扰的突厥，大唐恐不会上下一心。
整个太极殿内，都因为崔正道的这一句话，气氛冷到了冰点，没有人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喘气。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虽是文臣，此刻也是目露杀机。
但是此刻崔正道询问的是陛下，他们的身份不敢越俎代庖，只能这样站着。
李世民的脸色冰冷如霜，却未开口。
秦怀玉见到这一幕，却是笑了笑打破了沉静看着李世民说道；“陛下，依微臣看，斩首这事根本无须放在玄武门。”
“就在这太极殿外罢了，也让朝中查出的一些渣滓，见识见识，陛下您手中的剑可还利否？”
秦怀玉的一句话，便直接解了眼前之危。
一句，手中的剑可还利否。
让崔正道只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是啊，李世民为了皇位连自己的兄长都能杀，他又算个屁啊，他竟然敢威胁李世民。
这才是真正的找死啊。
秦怀玉说道在太极殿前杀人显得更加放肆，更加的没有忌惮，但却是崔正道无法反驳的理由，玄武门是很适合斩首，可是那里比得上太极殿外呢？
这一幕恐怕是永久的要被记载在史书之上。
把五姓七望钉死在耻辱柱上。
当然这一幕是崔正道坚决不想看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会成为五姓七望的罪人。
他一时间回头看向秦怀玉。
眼神中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轻松写意，更没有了成竹在胸。
崔正道想着如果崔家的人真的被斩首在太极殿前，那么恐怕他的后果也不会比这些人好多少，他看向去的眼神变了。
他明白里一句话，文官杀人不用刀，口舌之剑便敌过千军万马。
可秦怀玉文韬武略样样皆通，他恨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才不是在他崔家。
李世民依旧站在那里，对于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闻所未闻，帝王心如同冥府九渊，深不可测，他似乎是在冷眼旁观。
但是他看向秦怀玉的目光却是更加柔和了起来。
李世民可以不开口，崔正道却不行。
他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微臣觉得秦御史的举措，杀气太盛，太极殿为陛下朝堂，太极殿前广场更是文武百官每日必行之地。”
“若是此地杀戮太重，岂不是日日让百官带着血气上殿，久而久之定然有损国运。”
“哈哈。”李世民的脸上如同春风化水一般，出现笑意，转身便朝着身后走去，从他登基之日起，他从未忘记自己是曾是一个将军。
上殿之日，左右两侧必有捧剑之侍。
铿——
李世民挥手抽出宝剑，宝剑之上一缕寒光在他的身前闪过，整个太极殿内，文武百官这一刻都是感觉到了他的杀意。
李世民赫然开口说道：“朕自登基以来，日夜也曾经想过，朕的剑可还曾利否，能不能一剑再斩下人的头颅。”
李世民似乎是朕的在看着自己手中宝剑，提着剑在空中甩出几道剑花。
突然剑锋指向崔正道。
一双眸子落在他的身上，身体微微前倾，如同泰山将倒一般压下，微笑着开口说道。
“不知崔爱卿，你觉得朕是否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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