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河
五个人背靠背拼杀了一阵，就剩纪山一个，纪山身上也多处受伤。
“好汉，投降吧！你一对多，不丢人！”官军劝纪山投降。
“投你娘的腿！”纪山持刀再砍，不到两个回合，就被五六支长矛洞穿了窟窿，永远倒在九层崖上。
另一边的纪鸷比其他孩子都要成熟，帮着大人组织娃娃们往峡谷里溜，他还不知道，父亲是再也见不上了。
很快，发现侯大狗踪迹后，张峰立马赶到。“侯大狗，还不束手就擒？”
“看你这装扮，是个大官儿？”侯大狗很不屑。
“本将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本将张峰，就是老子带人拔了你的寨子！你这山大王，今天当到头了！”
侯大狗拄着大刀站起来，官军吓得往后退。
“既然你认我这个山大王，那咱就兵对兵，将对将！三十个回合，不能取你首级，我就跟你下山！”
“好！让老子见识见识你这狗有多大本事！”
兵勇们往后退，腾开了场子，张峰和侯大狗开始对决。
侯大狗是野路子，张峰是套路打法，打了十来个回合，刀都砍卷了，难分高下。
“大狗兄弟，有些能耐啊！”张峰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也脱了上衣，袒露胸膛。
“把你的十万大军，给我带，我能打到北京城去！”侯大狗嘲讽他。
二人丢了兵器，扭住臂膀，赤膊练起来。正扭得起劲，一个兵勇过来禀报：“将军！将军！后山发现有人逃了！”
二人同时松开手。张峰松开手，因为情况有变。侯大狗松开手，因为他知道侯云和周仁寿此刻已经跑远了，自己死可瞑目了！侯大狗抄起地上的大刀，架到脖子上准备自我了断。张峰飞起一脚，踢飞了刀。
“大狗兄弟，虽然说三十个回合还不到！但你不想去北京看看吗？一刀抹了脖子，算不得英雄好汉！”
“成王败寇！英雄又能怎样？”
“你要是英雄，就去北京城感受一下我大明的三千六百五十七刀凌迟之刑！来啊，绑了！”侯大狗在心理上放弃了，没有作任何反抗，被绑了押走。
随即，张峰带人去后山。后山树木草丛杂乱，有大量人群聚集的痕迹，看脚印，还有很多孩童。手下带张峰走到悬崖边，指着老藤说：“将军，他们应该是顺着藤蔓下去了，要不要带人下去追？”张峰挥手示意不用。
这些老藤最粗的有成人腰那么粗，一排排层层缠绕，顺着悬崖下到谷底。张峰伸手拽了拽，相当紧实，又抽出刀来砍，一刀下去，才不到一指深的口子。峡谷里雾气腾腾，什么也看不见，张峰搬起一个大石头扔下去，半晌连个回音也没有。
“来人！去请韩将军上山！”
“是！”
韩正上山时正好遇见一大帮人押着侯大狗慢悠悠下山，侯大狗被捆成粽子，两只脚几乎迈不开步。这些人退到路边，让韩正通过，韩正料想这就是敌酋侯大狗了，笑而不语。而侯大狗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将军打扮的白面书生，才是他兵败的真正幕后策划者。
“张将军好能耐，生擒侯大狗，可记头功啊！”到了后山，韩正就远远地向张峰道贺。
“韩将军，记功尚早，你快来看看，有人顺着藤条，滑到山下去了！”
韩正走过去，几乎和张峰一样的办法，伸手拽了拽老藤，拽不动；又抽出刀来砍，砍不动；又丢了大石头下去，听不见回音。
张峰问韩正：“要不要下去？”
韩正望着谷底说：“这谷神雾罩，下去怕是找不到北了吧？”
二人交换了眼色，几乎同时说：“放火烧！”
官军一齐动手，又的人在砍细藤，又的人在放火，又的人还继续往谷底扔石头。盘族人不知多少年月的老藤，此一役被破坏殆尽。
“张将军，辛苦，我这下山去了！”
“韩将军，请便！”
韩正下山，张峰继续带人围剿残余份子。
侯云带了少量随从，利用老藤，把周仁寿和娃娃们全部引到峡谷底部。谷底有一个可容百人的洞穴，进深有数丈，水声哗哗响，在洞穴里传出回音，稍远一点，他人说话都听不见。
“先生，现在该怎么办？”侯云没个主意，只能求助周仁寿。
周仁寿打了火眼子，就往洞穴深处走。水声越来越响，竟然有一条河。侯云砍了棵树枝探了探深浅，七八尺长的树枝插进去，还探不到底。
“有字！”纪鸷惊叫！周仁寿闻声过来，举高了火眼子一看，崖壁上有升子大的石刻：“族人蒙难，从此泅渡。至正二十五年。”周仁寿一算，足足一百年了。看来盘族人的祖先，早在元朝末年就为子孙们选好了绝处逢生的后路。
侯云问：“先生，什么意思？”
没等周仁寿说话，纪鸷抢着说：“就是可以从这条河出去！”
侯云当然不信纪鸷的话，等周仁寿解释。“纪鸷说的对，这应该是一条暗河，可以通到外面，你们盘族人祖先有能人啊！”
“那还不赶快走？我们盘族人，上山入水，个个都是能手！”有一线生机，大家伙高兴起来。还没开始下水，洞口谷底有石头滚落下来，咚咚作响，还有正在燃烧的老藤，冒着火苗，刷刷往下掉。
“狗娘养的官军！竟然烧了我们盘族人的老藤！”九层崖深处的老藤，是盘族人的信仰，是盘族人的根。他们眼见官军这么胡作非为，无可奈何。侯云等了一阵，只见老藤掉落，不见有人下来。“先生，官军砍了老藤，下不来了，我们走吧！”
“不行！”
“没人来追，还不走？”
“官军此行，有高人！从九层崖的地图来看，这条暗河应该通往浔江。官军既然能发现我们的踪迹，就一定会去浔江江面上等我们。现在出去，无疑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在这儿等？”
“对，等！”
侯云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听周仁寿的安排。
纪鸷突然问：“先生，你这是当我们的军师了吗？”
周仁寿被这么一问，竟一时语噎，无法回答。
“小孩子，知道什么，一边儿去！”侯云喝退了纪鸷，解了先生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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