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使团住的院子，曲挽风把张庭越叫过来。
“何伏延野——我也只是听说过一点儿。”张庭越想了有一会儿，回答，“此人最早在安禄山手下，后来又跟着安庆绪，有奶便是娘——现在可能已经找到了新的靠山吧。”
曲挽风点头，扭头看向一旁沉默的默夜瑶：“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么？”
默夜瑶摇头：“安贼手下那么多条狗……”他看向张庭越，“张队正，待会儿有时间么？”
“啊，有，大人都回来了，我刚巡查了一下周围的防卫没什么问题，暂时也没有别的事。”张庭越说。
“那好，切磋一下吧。”默夜瑶抽出随身的障刀。
“就在这里？”张庭越有点儿意外，默夜瑶很少主动找人切磋。
曲挽风看着他，心想虽然默夜瑶虽然说不知道，但听说曾经是安禄山的属下还是有情绪了——希望他不要把张庭越揍得太惨。不过，更幸运的是，还好他没想找自己切磋。
他干脆把琴搬出来，坐在房门口捡个破阵曲的小段弹起来，给下面切磋的两人应个景。
刀兵相击，金声为震，引来附近不当值的兵士凑在院门外围观，不多久就连住在后面的两个舞姬也站在游廊上往这边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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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刀法走的都是实用路线，只为制敌取胜，路数也基本上大同小异，所以打起来两人互有进退，一时间难分轩轾。卫队的士兵自然是给自己的长官加油，不过这些喊声也终究只是看客们的自作之情，张庭越并没有时间去理会。
“咦？”曲挽风拨弦顿了一下，他觉得默夜瑶的刀路似乎同之前在苍云军中用的有所不同，有些招式看起来似有迟滞停顿。
“大人。”翠薇端着茶走了过来，“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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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挽风拿起一杯，看着托盘里剩下的两盏，笑着说，“多谢翠薇姑娘好心思，这就不怕谁输了没面子了。”
“奴家觉得默护卫不会输。”翠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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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武技可不能看长相，”曲挽风笑道，“不过，我也看好他不会输。”
结果，自然是默夜瑶没输，张庭越——也没赢。
翠薇奉上了茶，张庭越谢后接过，对默夜瑶说：“默护卫今天似乎用了新刀法？”显然，他也发现默夜瑶今日招数有些微不连贯，力道也较他平日里轻了不少——虽然是用的障刀不是陌刀，但苍云军的卷雪刀法还是一样的如山倾般力有千钧，每次都让张庭越觉得肩膀要废了一般。
“在洛阳的时候偶尔跟李将军麾下兵学的，还有些生疏。”默夜瑶收刀回鞘行礼，“多谢张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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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应该谢你不太熟悉，今天不至于腰酸背痛找人给我按摩了。”张庭越笑道，显然以往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向曲挽风行礼，“大人，那我下去办事了。”
张庭越去把今天得到的新消息交给随队养信鸽的兵士发往洛阳，向上面汇报情况同时询问任务是否有所更改。
默夜瑶转身往浴房走去。
曲挽风似乎没看出来翠薇眼神中的意味，礼貌地让她早些回房休息，自己也转身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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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坐在床上神游的曲挽风听到了外间的开门声。
“疯够了？”看默夜瑶走进来，曲挽风说。虽然默夜瑶一直沉默如常，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尤其是回来就拉张庭越切磋，这不太符合他惯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个性。“你其实知道何伏延野这个人吧？”
“嗯。”默夜瑶擦着头发，含糊地答了一声。
“他——参加过天宝四年的雁门之变？”曲挽风猜测着问，心想安禄山手下那么多，默夜瑶肯定不会每个都听说过，能给他留下印象的应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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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
“嗯。”
“你除了嗯还能说个别的字么？！”曲挽风被他只会嗯一声的敷衍弄怒了，自己关心他，他还心不在焉的。
然后，他就看到默夜瑶走到他面前解开了腰带。
“你，你干什么……”曲挽风被骇了一下，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自主地往床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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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么？”默夜瑶说。听到那个名字后，他脑中一个个片段跳了出来，怎么也抹不去。但现在不是记起这些的时候，所以他想找着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除了找人切磋挥洒汗水，似乎就只有找些别的激烈的事情才能让他暂时不想这些。
“等，等一下啊！”刚才一直在关注别的问题，曲挽风一时没转过来，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扑倒。要是平日里，如此投怀送抱肯定让他心花怒放，定要大战个三百回合方罢休，但今天默夜瑶明显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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