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借着她身上的力气方不至于滑倒,对其轻轻点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母亲,自小我二姐身子虚弱,此次又长途跋涉回京,不若儿媳带她回院子歇息会儿。”
“没想到本宫威严这般重,不过几句话竟将齐家媳妇……”三公主看向二太太,淡笑道:“亲家夫人视庶女如亲子,这份气度着实让本宫佩服。”
二太太僵硬着脸,讪讪道:“她们都是妾身的孩儿,焉能不疼爱。”
大太太生怕她说错话,忙插嘴:“听说府上三公子还有月余便要成亲。”
提及这个,三公主脸上的喜意多了些,淡笑道:“到时两位亲家夫人定要过府来喝喜酒。”
“自然!自然!”
三公主心思一转,又道:“老二媳妇,既你二姐身子抱恙,便让她去你院子歇息会儿,至于你的其他姐妹,本宫让兮儿过来陪她们逛园子,如何?”据她所知,刘府二姑娘极为善妒,适才所言怕是让她惊慌失色,待她进到老二媳妇的院子,见识到她的身份,焉能不引起她的嫉妒之心,届时定会为她所用。
刘湘婉福了福身,恭敬道:“多谢母亲体恤。”
赵妈妈上前一步,扶着二姑娘的胳膊往外走,刘湘婉紧随其后,见此,三公主淡笑道:“向嬷嬷,去唤兮儿过来。”
“是。”向嬷嬷脚步轻快的出去。
刘湘婉一出去,厅中气氛不免有些凝滞,直至此时此刻,刘家女眷还是未猜出三公主唤她们过来的目的,若是叙旧,为何唤已出嫁的姑娘一同过来,若是寻六丫头的麻烦,她们婆媳又是一唱一和,着实让人摸不清思绪。
到了院子,二姐推开赵妈妈的搀扶进到屋中,神色自若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桌面,淡淡道:“六妹果然好福气!”看看这院子里的布景,再看看屋内摆放的巧夺天工的瓷器,还有沿路仆人对六妹的恭敬,这些都是她所期盼却一直没有得到过。
刘湘婉坐在她旁边,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轻声道:“二姐可是后悔了?”此处唯有她们姐妹二人,说话不必藏着掖着。
二姐端起茶杯抿了抿,神色讥讽道:“如今妹妹们一个个都是诰命夫人,再看看我……”不过是商贾之妇,日后再见面,说不得还得向她们行礼问安。
刘湘婉眉眼微挑,缓缓道:“若重来一次,二姐可还会嫁到齐家?”
二姐垂着头,盯着杯中之水,淡淡道:“会!”当年那般境地,若是嫁给寒门学子,万一他屡试不中,到时她该如何是好,权衡利弊间,她选择嫁到齐家。
“二姐,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要后悔,更不要让旁人知晓你的后悔,无论日子过得好与坏,都是你的选择,”刘湘婉轻叹一声:“事到如今,想必你已知晓我婆婆唤你们来此的目的。”
二姐眉眼舒展,淡笑道:“想不到我也有被人利用的一日。”
“不知二姐作何选择?”
“你说呢?”
“无论妹妹说甚,最终还得取决于二姐。”
只见二姐慵懒的拄着下巴,眸光直直的盯着她,轻声道:“六妹,当年你呆愣木讷,畏手畏脚,未曾想众姐妹中,唯有你嫁的最好,夫婿最有能耐。”
“二姐,这就是命吧!”刘湘婉端起茶杯,轻声道:“自小我与你的志向便不同,姐姐一心想要嫁入高门,而我却只想嫁个平平淡淡的人,不想一辈子活在算计,活在争斗,活在尔虞我诈里,可是……”
二姐苦笑道:“六妹这么说,可是在讽刺我?”她诸多算计,到头来竟谁也不如,也难怪太太瞧不上她,明里暗里的讥讽她。
“二姐,你还是未懂,你的日子只能你自己过,旁人谁能替你过,日子过得好与坏,便是看你的能耐与手段。”
此言一出,二姐身子一颤,垂着头,低声道:“你们背地里是不是笑话我?”
“昨儿大姐说的话,二姐莫不是忘了。”
“如今唯有我过的最为落魄……”商贾之妇,至今无子,内院皆是妾室通房,如此对比,她低如尘埃。
“二姐,你只看妹妹嫁的好,嫁入高门,深受夫婿疼爱,可我们皆是为人媳妇,其中心酸,难道你体会不到吗?”刘湘婉低声道:“今儿你来府中,难道还看不出妹妹的境遇吗?”
“六妹,你看我呢?”
刘湘婉对其莞尔一笑:“二姐,如此算来咱们姐妹也算同病相怜。”
二姐笑了,笑的十分开怀,半响后,脸颊绯红:“六妹,当年我如此针对你,你当真不恨我?”
刘湘婉轻声道:“二姐,谁家姐妹没有争风吃醋的时候,诚如大姐所说,那不过是姐妹间无伤大雅的事。”
“你……”二姐缓缓道:“现下想想,当年姐姐却是魔怔了,每每夜深人静时,方感慨还是在娘家时活的最是恣意快活。”
“二姐,知错能改,为时不晚,”刘湘婉摸着她的手,轻声道:“咱们是至亲之人,便是彼此间有过龌龊之事,也不会起害人之心。”
“六妹……”
只听刘湘婉问道:“二姐,我婆婆唤你来此的目的,可猜到?”
“可是因为大皇子?”
刘湘婉颔首:“二姐,此事你们齐家莫要参与进来,其中利弊,不用我多说。”
二姐咬了咬唇,低声道:“爹爹已经告诉过我。”一旦齐家跟大皇子联手,那么刘家势必与齐家一刀两断,而她要么跟相公和离,要么不再是刘家女儿,为人媳妇这么多年,深谙女子没了娘家作依靠,在婆家是何等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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